淋雨季(168)+番外
周颂宜听着熟悉的话,疑惑加深。
“我……”
“姐姐。”不远处,周舒樾局促地叫了声她。
周颂宜原本困惑的眼神。在看清刚从沙发上爬起来的周舒樾,整个人如遭雷击,彻底僵硬在原地。
眼前的他,不过刚上小学的年级。
所有记忆回笼。心下的震惊,在心海里掀起惊涛骇浪。
这大抵并不是一场梦。
想到这儿,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不过,对于眼前这番离奇的现象,她并没有告知于周自珩。
恰恰相反,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她按照过于久远的记忆。
慌乱地跑回卧室,按照记忆里模糊的印象,她拉开书桌的抽屉。果不其然,里面静静躺着一支粉色的滑盖手机。
这支手机,是自己刚上高中时,周自珩买给自己的。
只不过,在往后的岁月中,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支手机也因充电线断裂,机身因为年份过久而彻底无法开机。
就此,变成一块无法使用的废品。但又因为怀旧,而被搁置起来了。
如今。滑开盖子,屏幕亮起,它正好好地工作着。
纵使心理的年龄已经到了耄耋之年。可重来一次,心性好像也一并退了回去。
不过,泪不再是从松弛的眼眶淌出。
周颂宜回身,愣愣地对他道:“哥,你掐我一下。”
“掐你做什么?”周自珩见她这副古怪的模样,在她看不见的角落,眼神充满担忧。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替她捋开被汗湿的头发,“要是疼,就别硬撑着了。”
是了。
这是回到了十六岁那年。
身体作痛、乏力。是因为前几日试图割腕,不过发现及时,得到了治疗。
后来,身体恢复期,她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冬天,昼长夜短。
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随着墙壁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动着,而变得十分难熬。
曾几何时,昼夜颠倒,只有窗外下雪,因为寂静几乎能听见飘雪的声音。
才知。
哦,原来是夜晚了。
“哥。春节过了后,”周颂宜一顿,抿了抿唇瓣,“我去国外接受治疗。你和爸他们,就别为我担心了。”
在周自珩诧异的目光中,她继续说:“苏州,我不去了。”
“哥说的话,从来都是作数的。你想去外祖母那儿上学的事,我会和他讲的。”周自珩以为她是哄骗自己的,毕竟前几日还斩钉截铁地要去苏州,这才几天的工夫,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
不过,这话他没对周颂宜道,“有哥在。就算天破了,我也都会替你顶着的。”
“等今年开学,我替你办转学手续。”
“我不想去了。”周颂宜眼中泪水打转。明明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这一刻在听见如从前如出一辙的话语,还是没忍住落泪。
她扑进他的怀里,“我就在这儿。”
周自珩一怔。回神时,抬手拍了拍她消瘦的脊背,“在北京也好。外祖母年岁已高,将你一个人放在她老人家那儿,我终究也不放心。”
“不过,原来的学校肯定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过几天,我替你物色新的学校。”
“不用了。”
周颂宜摇了摇头,“我想去崇华读书。”
周自珩看着她,心下疑惑得厉害。不知道怎么一夜之间,妹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眼下这个样子,事情更像是朝着可控方向发展。
“也好。”他点了点头,“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也好照看你。”
-
周颂宜年过后,在家人的陪同下,按照之前的记忆。
来到德国,找到靳晏礼曾推荐的那位教授,在柏林接受了一期的治疗。
开春后,回了北京继续学业。
周平津办事效率高,自从周自珩和他提了这件事之后。在今年开春入学前,所有的手续已经置办齐全。开学后,周颂宜正式转入高一(16)班。
班主任是一位和蔼的中年妇女。入学当天,替她和同学们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一切,都只是一个小插曲一般,结果过后,又回到正轨。
班级的座位事先都安排好了的。周颂宜属于下学期临时转入,于是学校从杂物间新拉来了一批新的桌椅,将她安置在讲台前,和原本单人单桌的同学,凑成了一桌。
现在是大课间时间,除了上厕所和买东西的,走廊外只有零星的人在放风。其余同学,端坐教室,两耳不闻窗外事。
学习氛围格外浓厚。
周颂宜支着下巴,手里握着中性笔,在新领的资料书上写上自己的姓名。不一会,又苦恼地扔开笔,托着腮,开始环顾、打量四周。
来了这么久了,怎么没看见靳晏礼。
明明记得,他就是16班的。难不成,是自己记茬了?
“同学,收作业了。”
突然,吊灯落在桌面的灯光被压去一半,耳边传来略显青涩的少年音。
周颂宜正烦着,突然被打断思路,不虞地抬眼,还没等她说点儿什么。
她身后的同学,已经替她好心答了话,“班长,她是今天新来的。你刚才去办公室领试卷去了,自然就不知道。”
听见这话,靳晏礼转了身,而周颂宜却还发着怔。说实话,这是她第一次见少年时期的靳晏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