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感觉自己好像说过很多遍这句话了。
每次和海军元帅的通话，似乎总要以这样的开场白进行。
艾琳安慰道：“正所谓黑红也是红，有热度之后咱们再洗白就是了。”
前世的大数据算法会将人越发困在自己看得频繁的东西里，就像一座座的孤岛。
而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孤岛，唯一能连通岛与岛的通讯手段只有报纸。
只要舆论铺天盖地地压过去，那么其中就算有几个清醒的也没有丝毫作用。
当然，现在最新款电话虫已经可以量产了，不过距离走进千家万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就算普及了也没多大用。
没有Q*，没有微*，想和外岛的人稳定聊天很困难，至少需要有一个长久不被占频的频道才行。
否则还得像海军的内部联络一样，用专门的电话虫。
凭着艾琳的口才，钢骨怒气渐消。
其实比起愤怒，他更多的是无语和荒谬。
居然把代表正义的海军和代表邪恶的海贼牵扯在一起——甚至还是海军主动追求的海贼，这简直太荒谬了！
如果艾琳写的是罗杰追求卡普，那钢骨绝不会像现在这么愤怒。
“元帅大人，这么离谱的八卦如果也有人相信的话，不就正说明海军在民众心中的地位跟海贼差不太多嘛。”
简简单单一句话，直接让元帅沉默下去。
确实是这样，如果海军在民众心里的形象是好的，那么这则堪称是诋毁海军形象的报道一出现，就会被人自发抵制。
但事实上，没有平民抵制，只有海军内部的抗议声非常响亮。
“想要真正在民众心里提高地位，光靠写真集和才艺表演是远远不够的，海军要真正为平民而战，而不是为政府效命才行。”
艾琳发出恶魔低语，直直插中钢骨心底最耿耿于怀的部分。
强调‘正义’的人，何尝不是最清楚‘正义’狭隘的人。
钢骨忍了忍，“你打算怎么做？”
“等卡普先生以后真的抓到罗杰海贼团，就再出一期报纸赞扬卡普先生的大义与英勇。”
反正这一幕估计是不会出现了。
艾琳：“您设想一下，追逐了几十年的海贼团终于被拿下，卡普先生身为海军的骄傲与内心的痛苦相互纠结，最终他选择履行海军的使命，舍小我为大家，平民看了得多感动啊。”
电话虫沉默片刻才冷哼一声。
“……哼，从你这个前海贼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我是一点也不想相信的。”
艾琳：“您刚才沉默是思考了一下吧。”
钢骨没有回答，只是很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撇撇嘴，艾琳也扣上电话虫，撑着下巴陷入思索。
虽然为钢骨打电话质问的环节做了不少备案，但现在的情况还是在最容易应对的几个可能性里。
很轻松就糊弄过去了，也就意味着这件事变得不简单了。
海军不会是想借着这次的八卦做点什么吧？
困惑在几天后得到了解答。
在八卦发出前，艾琳也预测不到罗杰和卡普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可能完全不在乎，可能同仇敌忾让她撤掉报纸，可能约架打一场，也可能像现在这样——卡普在前面跑，罗杰在后面追。
不是，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为什么连凯多的百兽海贼团都掺和进去了？
看着手里的情报，艾琳一个头两个大。
卡普、罗杰都好说，毕竟是八卦当事人。
凯多是怎么个情况，担心御田才跟过去的，还是单纯无聊想发动点战争？
现在百兽海贼团还没稳固，大概率不是第二个原因。
所以果然是面冷心热啊。
如果海军借着罗杰追赶卡普军舰的机会，在前方设下埋伏的话，搞不好真的会演变成一场战争。
怎么想都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的艾琳，自然不可能放任这件事不管。
罗杰海贼团和海军之间必然会发生无数次的战斗。
但引发的理由不能是她用来娱乐大众的八卦。
*
“所以，你们追军舰的原因是想当面拒绝卡普？”
倒还挺有礼貌的，艾琳心情有些复杂地看着齐齐点头的罗杰海贼团。
她以为有雷利在，至少大部分海贼都会知道这是假的才对。
为什么现在好像所有人都觉得卡普暗恋罗杰是真的啊？
看向雷利，雷利叼着烟，理直气壮道：“在事情变得彻底无法收拾之前，我会叫停他们的。”
“啊？”罗杰发出困惑的单音节，不明白什么叫事情彻底变得无法收拾。
他这次可是清清楚楚记得，自己问雷利是真是假的时候，雷利说是真的的模样。
空口无凭，罗杰还很有天赋地空手夹烟模仿了一段。
雷利锤他一拳，“我当时说的是‘说不定’‘可能’，是你自己误会了。”
“我……是这样吗？”
罗杰捂着脑袋想要反驳，但碍于刚挨了打，雷利余威还在，便没有多声。
“妈妈，报纸上写的都是错的吗？”
香克斯可是很相信艾琳报纸上的内容的。
现在听艾琳的意思，像是报纸上报道的是错的一样。
艾琳低头看他，自然不可能理直气壮地说没错，这全都是我瞎编的八卦。
好在她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已经练成了，“不完全算错吧，应该说是一种推测。”
“推测？”香克斯想了想，“是你猜的吗？”
艾琳：“对，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卡普先生为什么要紧追着罗杰先生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