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当她失败要逃的时候，会有一艘船等着自己。
哪怕那艘船只是停在远处，哪怕需要她主动游过去。
“非要说的话，其实我也不知道。”
艾琳不想回答，也不想把心底的软弱一面刨析给洛克斯看。
从得知要偷天上金时就微微低着的头重新抬起，她对上洛克斯的眼睛，已然接受了明天的任务。
“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偷天上金是我四年前保证过的事情，我绝对会信守承诺的。”
洛克斯同意她加入海贼团、带她离开无人岛，她则用能力偷天上金回报对方。
这四年来的相安无事，大概是洛克斯嫌弃她实力不够而给她的成长期。
不过……鬼才要回报他！
她要是真能偷到天上金，那就是一夜暴富。
普通商城、高级商城里的商品，统统拿下！
买一个扔一个、买一个扔一个，不带眨眼的。
靠着狂砸道具，她绝对能逃离护卫船，也能成功远离洛克斯。
到时候，白痴才会返回洛克斯海贼团，跟这群低级海贼分赃！
——低级海贼里不包括火焰花、白胡子，以及少数真心待她的海贼。
洛克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眉头皱得更深，一副非常不满意艾琳现在表现的样子。
艾琳微微鞠躬，“船长，那我继续锻炼去了，明天我会好好表现的。”
幸好这四年来她攒了很多钱，今晚去商城临阵磨枪一下，肯定能增加明天的成功概率。
到时候直奔小康，100个伊姆来了都拦不住她！
洛克斯盯着她，直到她要推门离开时，才又冷不丁开口。
“船上有政府的卧底。”
“什么？”艾琳停步，不理解洛克斯为什么会提到这个。
体量这么大的海贼团，政府要是没点应对措施才是最离谱的。
船上肯定有卧底，就是不知道有多少，又爬到了什么位置。
等等！
她突然露出惊讶之色，随即愤怒瞪向洛克斯。
“船长，你想杀我就直说好了！”
洛克斯会突然将话题从天上金跳到卧底，只有一种可能。
明天，他要借着去偷天上金的突然事件把卧底揪出来。
目前为止，她要偷天上金的事可能只有洛克斯和少数几个干部知情。
等明天临到要行动时再公之于众，卧底肯定会着急向附近的护卫船发起联络。
天上金对世界政府非常重要，卧底不可能在这种时候顾及自己的安危。
他必然会联络护卫船，也必然会暴露在洛克斯那极为恐怖的见闻色之下。
但这样一来，卧底是找到了，护卫船却也同样会得知有人来偷天上金的消息。
提前布控警戒的情况下，以艾琳现在的实力，就算把攒的钱全花了，也不一定能成功逃脱。
洛克斯完全就是在把她往绝路上推。
“老子还要靠你去偷天上金呢，怎么舍得杀你。”洛克斯咧嘴笑得恶劣。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在海里安稳待着等老子把卧底揪出来，二是真的去偷天上金，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了。”
说得好听有两个选择，艾琳要是选第一个的话，自己是安全了，但在船上会更遭到别人的排挤。
因为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无法给他们带来财富。
当然，艾琳并不在意船上普通海贼的排挤。
那些家伙打不过现在的她，她也不需要他们的团结友善。
但干部们对她的看法，她就要考虑一下了。
船上有太多未来会名震世界的大人物。
她如果选择在海里安稳待着，绝对会让很多人看不起。
艾琳短暂思索利弊，还是道：“当然是去偷天上金。”
富贵险中求，她能活到现在，不就是靠着一直的冒险嘛。
洛克斯大笑起来，他突然站起身，在艾琳立刻变得警惕的注视下，走到她面前，伸手。
艾琳头顶冒出问号。
“什么？”
“生命纸。”
生……命纸？
艾琳缓缓低下头，那动作几乎像是许久没有滴润滑油的生锈机械。
短暂的内心悲鸣后，她抬头，“我之前给的时候，你不是不要嘛。”
“现在要了。”洛克斯耐着性子，只是勾了下手指，没有直接掐上艾琳的脖子。
“你的能力太方便，老子怕你跑掉。”
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啊啊啊啊——！
是她的表情太好懂了吗？
艾琳有点想哭，嘴上还倔强回怼。
“……你还有害怕的东西啊。”
“趁我现在心情不错，别浪费时间。”
艾琳不情不愿地拿出生命纸，还没等撕就被洛克斯一把抢过去。
低级海贼船长撕了一大块，把剩下小块的还给艾琳。
艾琳瘪着嘴，眼里已然有了泪花。
该死的洛克斯，她怎么就打不过他！
艾琳：“你的呢？我也要你的生命纸。”
她不能什么都得不到。
洛克斯偏头想了想，转身翻箱倒柜一会儿，才找出一大张会动的纸。
他将这一整张都扣到艾琳脑袋上，“给你行了吧，滚走廊外面哭去。”
“我才没哭呢！”
艾琳离开船长室，在走廊上重重吸了下鼻子。
幸好洛克斯会死——她如此安慰自己。
*
第二天上午，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洛克斯命令船员降帆抛锚。
他在船上积威深重，船员们虽然不解，但还是迅速执行了他下达的命令。
众人站在甲板上，除少数几个知情的干部外，都好奇又期待地等着船长的下一步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