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潮期(186)
强制压下浑身的滚烫热气,一冷一热碰撞在心口间,宋蕴的确是舒服了。
但是很快口腔最后边原本前段时间就闹了一场的智齿那里,瞬间便木的没了知觉,接着就疼了起来。
俞顾森抽完一支烟,见宋蕴迟迟没回来,在卧室里不放心,出来找人。
客厅看了一圈,找不见,最后发现向来没涉足过的开放厨房的区域里有着亮光。
俞顾森走过去的时候,发现她正半边脸鼓着仰着头,手支在台沿,旁边放着半杯水,还有一包食盐。
“这位宋小姐,你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俞顾森背后出声,吓了她一跳,含着的半口盐水生生呛了出来。
随即拧开旁边的水龙头,手捧了一捧水到嘴里漱了漱口。
脸都呛成了红温。
俞顾森皱了皱眉,见人没出声,看得出来明显的不舒服,视线扫过琉璃台,伸手将宋蕴放置在那的半瓶矿泉水拿到手里。
冰凉刺骨。
明明胃不好,还这么贪凉。
将他的叮嘱当耳旁风,甚至说对着来。
他以为是她胃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在干呕着往外吐,以至于疼的话都说不上来。
随即放下,手拍在她背部。
帮人理顺着。
“我看你是嫌命太长了。”
但见人难受的紧,到底又不忍心,压下一口闷气,安慰说:“先忍忍,我去给Aron打电话。”
说着要转身回卧室去找手机。
宋蕴呛水过来了劲儿,手拉住俞顾森衣袖,转而扭过身环上他的腰,半边疼着的脸贴在他身前,蹭在那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牙疼,刚你过来嘴里正含着一口盐水呢。”
宋蕴话说的混沌不清。
不过能让人听个大概。
俞顾森还是第一次知道她牙疼的毛病,“老毛病还是新添的?”毕竟以前她上学那会儿,他从未听她说起过。
“老毛病。”
“怎么没听你提过?”俞顾森指尖挑过宋蕴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宋蕴不想说这个,因为这是她回国之后没多久,感冒严重生了那场肺炎时候添的毛病。
从那之后,每年都会出来折磨她一段。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宋蕴恹恹儿的靠在俞顾森身上。
“看过牙医没有?”俞顾森托着她半边脸,另一手把她碎乱在额角的头发梳理挂在耳后。
宋蕴摇了摇头,“一般几天就会过去,没什么大事。”
她有时候忙起来,就会忽略,也就隐痛起来会提醒着她。
“明天就看牙医。”俞顾森大概最看不惯的,就是她这点得过且过的破毛病。
说着手贴过她的半边脸,热热的烫手,不禁问,“你以往怎么缓解的?”
“含一含盐水,吃点消炎药,冰水冰一冰。”宋蕴说着从靠着的俞顾森身上起来,看他:“刚含了一会儿,舒服多了。”
俞顾森深出口气,显然并不满意,转脸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半,距离天亮还远着,当即下话,“不行,我们现在就去看。”
深更半夜的。
宋蕴诶了声,忙将抱在人腰间的力道收紧,觉得过于大题小做了,忙答应他:“天亮,天亮再去吧,我还想睡会儿,”接着是撒娇似的委屈:“你刚都没怎么让我睡。”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俞顾森不再吱声,探身弯腰一把将人抄膝抱起,往卧室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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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先让人送了点清淡的早餐过来,俞顾森知道她半夜翻来覆去,虽然说是睡了,但肯定也睡不好。
把人喊起来洗漱,吃饭。
宋蕴被支配的满满当当,牙膏都是给挤好递过来的。
她当时将牙刷送到嘴里,心里突生了点评判来。
俞顾森见宋蕴直愣愣看着他,不由笑话:“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宋蕴摇摇头,手伸过去,使唤人:“能不能帮我再卷一下袖子?”
俞顾森淡扯着唇角,眼眸深沉里泛着点亮光,像是深潭里盛着碎的星星,裹挟着浮光掠影,没怎么犹豫,手过去给她卷袖口。
“这样行了吗?”俞顾森卷了两下问她。
宋蕴嗯了声点点头,转过身不再看他专心刷牙洗漱。
俞顾森抬手捏了捏她耳廓,颇为不满她这种用完就丢的作为。
宋蕴肉皮薄,耳朵捏了那么一下就红了。
不禁嗯了声,喊“疼”。
但是她没曾想让她更疼的事情还在后边。
俞顾森打电话给Aron,然后安排了一位牙科医师给她做检查。
到地方,躺到治疗椅上面,医生简单看了一番,说智齿牙根已经坏了,需要拔除才行。
“那就拔了。”俞顾森旁边说。
宋蕴没有拔牙的准备,也知道很疼,跟医生商量着问,吃点药,或者上点消炎药水是不是也可以。
医生说那样会一直反复。
“折腾这一回,以后就不受罪了。”俞顾森看出来她有畏惧。
宋蕴也自知这颗坏掉的牙齿总归是一件事。
可当冰凉的器械触进口腔,宋蕴手下意识的还是去拉住了立在旁边的俞顾森。
俞顾森宽厚掌心握着她的,安抚轻捻着,“别怕,我在呢。”
医生说不用紧张,会上麻药减轻痛苦。
这个时候的俞顾森是令宋蕴心存温馨的。
包括拔除的整个过程中,他都一直陪在她的身侧,安抚着,她也都一直死死拽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