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潮期(95)
然后拉过罗黎往外走,罗黎随意将手里的书丢在一边,跟着几步出了书店。
“几个月前的旧杂志了,这种小杂志就是为了博一个眼球,不熟悉你的人,一般看不出来。”罗黎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宋蕴能知道有这么一件事。
宋蕴嗯了声,没说别的,牵扯了下嘴角,若无其事似的问罗黎:“如果今晚想我陪你,晚饭你请,酒店你订,没问题吧?”
话题扯开的生硬,罗黎顺着宋蕴话:“当然。这里是哪儿?这里是北京。”言外之意,她请理所应当。
宋蕴又陪了罗黎一天,两人聊天吃饭逛街。
聊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小蛋糕,聊之前吃过的哪家店倒闭关门换了招牌,进精品屋买了一堆小玩意儿,去理发室理了理发,做了个美甲,又逛了一圈商场,买了一堆零食。
全程围绕吃和玩,没有别的。
第二天卫攸芝打来电话,说去大姨家串个亲戚,坐坐说说话什么的,要她回来,一起去。
宋蕴说不去,卫攸芝不愿意,说她一年就回来这么一次,也不出来见见亲人,到时候见面都不认识了,太不像话。
“行了,我没事,你回家陪父母去吧,不然我哪天去你家了,怕是不受伯父伯母待见。你这一年回家一次,我还霸占了,不合适。”罗黎一番话说的通情达理,穿好衣服,找到包,翻出房卡,准备退房。
“那你有事记得打我电话。”宋蕴跟罗黎说,手下动作没停,将挂掉的手机收起来放进包里,又将两人逛街购物买的东西各自规整在两个袋子里。
罗黎东西向来乱丢乱放,宋蕴帮她整理物品的样子,活像个老妈子。
念在她心情不好,就大发慈悲当这么一次,宋蕴心想。
两人下楼退了房,在酒店门口分开,罗黎回家,宋蕴过去停车场开车回临城。
卫攸芝穿着旗袍做打底,外边罩着她那件最贵的羊绒大衣,看上去比平日里体面不少,就站在出来小区前面一条街的书店门口,跟来往的街坊邻居时不时的聊上两句:
“这是准备出门吧?去哪儿啊?”
“闺女上学回来了,等她一起串个亲戚。”
“又得在家忙活不少好吃的吧?”
“那是,天天宰鸭杀鸡。”
“宋蕴真是给你们脸上添光,不像我家那个。”
“都是好孩子,不能这么说。”
卫攸芝虽然嘴上这么回应,但是心里实打实的美滋滋。
说在她心窝子里了。
有种不枉她这么些年费心费力。
宋蕴开车到书店门口的时候停住。
卫攸芝看见立马招呼一声:“等我关个店门。”接着转身去挂牌子,闭店。
“妈你等一下。”宋蕴将车在路边停好,走下来,然后进去书店,跟卫攸芝说让她先回家帮自己把卧室那件咖色的外套拿一下,让老妈先不要锁书店门,她找本书看看。
“行,那你等着。”卫攸芝重新转了方向,往家所在的小区方向走。
宋蕴则是做贼一样,进去书店,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最后找到一排放报刊杂志的书架,将上面的各类杂志翻看一遍。
虽然知道那篇报道如果不是有心,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也压根联系不到自己身上,但是宋蕴还是翻了一遍,将写俞顾森的那期刊物一排十来本,都抽走了。
然后抱着过去车尾,打开后备箱,装进了她买东西装东西的手提袋里。
卫攸芝过来的时候,宋蕴已经锁了店门,挂了“休息一天”的牌子。
-
英国时间下午三点,俞顾森过去LetTre看望太奶奶。
通体雪白的金吉拉懒洋洋的窝在庄园那棵最壮的梧桐树高处一枝丫上,眯着眼。
保姆见到俞顾森从大门处进来,急匆匆赶过去说:“俞先生您来的刚好,老太太坐在后院草坪的鱼池那里,怎么劝都不回屋。修剪草坪的老赵在那看着呢,但是说什么话,老太太都没回应,太着急人了,那地方湿滑。”
“带我过去。”俞顾森脚步没停。
保姆阿姨前面引路。
走到地方,园丁老赵正跟老太太说着什么,但小老太太满头银发,背对着坐在那沿边,没有一点儿反应。
俞顾森走近,喊了声:“赵叔,我来。”
赵叔闻言看过俞顾森,然后走到一旁,站到了靠后边位置。
保姆过去赵叔跟前,寻思着问:“我就去楼上换了换地毯的功夫,老太太这个时间通常都会睡一会儿的。谁会想到她老人家会坐来这里,这水池子边边的她从来没来过。”
赵叔看着不远处俞顾森信步走到水潭边,挨着老太太坐下,说:“等下我去坎些竹子过来,把这滩水围住,不然太危险了。”
保姆:“别着急,等等看俞先生怎么说。”
老太太视线定格在水潭里游来游去的鱼身上,自言自语了句:“顾森,你妈妈最爱吃鱼了,这鱼养这么肥,该杀了,让人炖了给你妈吃。”
俞顾森没做声,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银质打火机,接着摸出一支自己惯常抽的细烟咬在嘴角,转头拿着火机,指着老太太冲站在不远处的保姆阿姨示意了下。
保姆阿姨一路小跑着过去一旁的别墅里,两分钟不到,就又出来了,手里捏着一支大雪茄,然后递到俞顾森伸过来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