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眉(135)+番外
死生从此各西东。
庄齐咂摸了一阵子,再抬起手里的勃艮第杯时,眼泪就滚进了鲜红的酒里。
幼圆和棠因一起过来了,摸摸她珍珠光泽的裙摆,“哟,怎么穿得这么素净啊?”
“下午睡晚了,赶着过来,随便穿了下。”庄齐笑笑,撑着从沙发上起来,顺了一下幼圆的头发,“你就要去港中文读书了吧?”
幼圆点头,“是啊,你不是代表我们先去访问过了吗?我跟着你走啊。”
旁边的人都笑起来,庄齐说:“嗯,是个好学校,你可快去吧。”
棠因在旁边问:“哎,且惠是不是走了?”
幼圆叹气说:“早就走了,这会儿估计都到牛津了,你没看你小叔叔那样子,我都不敢和他打招呼。”
“趁早别打。”棠因诚惶诚恐的表情,小声说:“现在家里没人敢惹他,我上次看他自个儿在瞧一幅帖子,那背影看着可太憔悴了。我就走过去,只不过白问了一句,这是谁写的字啊,看起来挺稚嫩的,还涂涂改改,你猜怎么着?”
庄齐仿佛预见了唐纳言的模样。
她最先开口说:“就怎么了?”
棠因说:“他突然就生起气来,铁青着脸,大力把那幅字给撕了,吓了我一跳。”
“哦哟,他们分手又不是一两天了,还这么气啊。”幼圆拍拍胸口说。
“那肯定气啊,都知道且惠把他给丢下了。”
庄齐不作声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说:“我有点不舒服,就先走了。”
和静宜也道了别后,庄齐走出院子,迎面碰上来接她的唐纳言。
他刚跨过门槛,抬头就看见妹妹出来,她乌黑的头发盘在脑后,露出笔直修长的脖颈,耳边戴了一对珍珠坠子,加上手上那个绿镯子,通身没了别的点缀,真丝面料的雪白裙子浮动在夜影里,整个人轻盈又灵动,像一抹抓不住的月光。
唐纳言还没出声,就看见庄齐朝他跑了过来,一双手吊住了他的脖子。
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我还打算再坐一会儿,这么早出来了?”
“我想你了,我们快点回家吧。”庄齐说。
唐纳言在车上闻她,“身上怎么这么香?”
“嗯,我今天换了一支香水。”庄齐坐在他的腿上,被闻得受不了,借着视线的遮挡,不停地吮着他的下巴。
车停在了西山,唐纳言把她抱了下来,几乎是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抱在一起,庄齐把他推在玄关处的窄沙发上,压到他的身上吻他。
唐纳言反复研磨着她的嘴唇,“今天喝了这么多酒?”
“嗯,身上好热。”庄齐从他身上退下来,很熟练地吃住了他。
唐纳言喘着气闭上眼,后背抵在墙上,一只手死死握在门框上,着急地把妹妹捞起来,手忙脚乱地解开束缚,缓过了这一阵之后,他才捧起她的脸,温柔地吻着她。
庄齐下去时,软媚地叫了一声,“门都没有关,你好过分。”
“我好过分。”唐纳言的唇湿热地压在她耳廓上,毫不掩饰地说:“我总想对自己妹妹做这样的事,我简直是个混账。”
微凉的夜风涌进来,庄齐湿着眼睛看他,想要把他的样子再看得清一点,可又忍不住去吻他,也想多闻一闻他情热时的气味。
她这一系列直白的主动,让唐纳言很难控制得住,每一下都顾及不到她了,他自己也很快就败了阵,身体凉下来时,仍抱着她不停地吻。
后来庄齐去洗澡,看见小腹上一道浅浅的血痕,像红色香珠一样排列着。应该是唐纳言在抽皮带的时候,被金属搭扣刮伤的,他那一下子进来的太急了。
她要带着哥哥留下的印记走了呢。
耽误得太久,唐纳言已经在外面催她:“小齐,还没洗完吗?”
“洗完了,马上就出来。”
庄齐扭过头,洁白的月亮躲到了云层后面,庭院里黑惨惨的。
月落乌啼,其实谁都是无可奈何的,对吧?
第50章 是真的
隔天清晨,唐纳言照例起得很早。
他换上衣服去跑步,绕着公园跑完几圈,回来洗澡。
换好上班的衣服,他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里面黑漆漆的,庄齐还睡得正香。唐纳言坐到床边,拨开她额前的头发,温柔地印了一个吻,“我去上班了。”
庄齐迷迷糊糊地嗯了声,“早点回来。”
他开车出去,小区门口出了桩事故,双方争执不下。
唐纳言小心地绕开了,一到办公室,开了电脑,先把昨天签收的文件整理了一下,分门别类放好。
十点集团开例会前,他要把这些都送到夏治功桌上。
今天这个会,别的事情都不重要,最关键的一项,是要宣布他的调令。这件事已经瞒得太久,中间又一波三折,差点成了场空欢喜。
但夏治功非得铺垫半天,正事说完了,又开始谈他十七岁参加工作,是怎么样地奋发进取,半工半读地上大学,又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底下听得打哈欠,付群往唐纳言这边靠,“这干嘛呢?把例会当成他的个人励志宣讲了?我部门里还一堆事,谁有空听这些。”
唐纳言抬着一支笔,笑说:“就听吧,难得他不骂人。”
“也是。”
到最后,那一张薄薄的纸念完,唐纳言都没什么反应,很坦然地贴出去公示。
走出会议室时,身边的几个部门负责人纷纷道喜,他也只点头回礼。
夏治功看他这么平静,笑了下说:“就没见过你这么捏得稳瓶儿的,好像跟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