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眉(156)+番外
静宜打量了他一圈,身材矫健,穿衣有型,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她笑了下,“看在你外形优越的份上,我原谅你刚才无礼的行为。”
“介绍一下,这是朱隐年,我在美国时的好朋友,干临床的。”庄齐拉过她说。
静宜主动对他说:“我姓叶,叶静宜。”
“你看起来可一点不安静。”朱隐年说。
庄齐瞪着他,“你那个嘴收一收吧,她不高兴了打你哦。”
静宜抬了下手,“不,我对三十岁以下的男人从不发脾气。”
“......那你在家呢?对着王不逾天天发脾气?也不可能呀。”庄齐说。
静宜哼了一下,“他根本没有发脾气的空间给我。不管我说什么,他都只有三句话给我,是的,可以,不行。”
庄齐仔细想了想,“的确够了,对于表达欲不旺盛的人来说,这三句话足够解决所有问题。”
静宜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她想到上星期自己和王不逾说她三舅妈的事情。
她一个人慷慨激昂地讲了十多分钟,发现王不逾仍低头在翻着自己的书。
等察觉到身边安静下来,像是静宜问了他一个什么问题,但具体什么他没有听清楚,于是,王不逾例行公事地回了静宜一句,“不行。”
静宜无语地勾了下唇,“你是不是觉得我话很多?认为我说这些事没必要?”
王不逾认真地点头,“是的。”
静宜气得三天都没和他说话。
但他仍每天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正常上班、回家看书、写材料,到了晚上还是和她睡一个被窝。
到了第四天早上,静宜怀疑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和他冷战,她在吃早餐时提出:“今天你到客房去睡。”
王不逾看了她几秒后,点头说:“可以。”
吃完了晚饭,庄齐就和静宜走了。
她对朱隐年说:“你自己能回去吧?”
朱隐年说:“能,反正我们是用完就丢的对象。”
“别那么说,下次来家里吃饭。”庄齐随口客套道。
“我真会去的啊,走了。”
等他走了以后,静宜笑着哎了她一下,“他喜欢你。”
庄齐嗯了声,“我知道,这件事我们早就讨论过了,他明白的。”
“明白什么?我不太明白。”静宜说。
庄齐摊了下手,“明白我不想恋爱也不想结婚,大家当朋友蛮好。”
静宜恍然大悟地点头,“可能是习俗不同的原因吧,你在美国待久了语言功能退化,我们这儿管这样的人叫备胎。”
“那也是互相的吧,如果最后迫于压力,非结婚不可了,小猪是不错的对象。”
静宜说:“我同意,他看起来就很有劲儿,床上表现一定很活跃。”
“我素了很久了,麻烦别在晚上挑起这种话题。”庄齐微微脸红。
静宜跟着她去了胡同里认门。
一跨进去,她就啧啧两声,“难怪你躲着不愿出来了,世外桃源啊这是。”
庄齐拉她到凉亭里坐,夜风里浮动着紫藤花的香气,红鲤鱼不时拨起一阵水纹,翠绿的槐树叶在风中婆娑颤动。
她倒了杯茶给静宜,“我爷爷眼光可以吧?”
静宜说:“相当可以,还留套院子给你住着,行啊齐齐。”
坐了一阵子,静宜又问:“你回来去看过纳言哥了吗?他好像自己住在长街那边。”
庄齐托着腮帮子,恹恹地说:“今天刚见到了,就是为了躲开他,我才拉小朱出来的。”
“那他不是要气疯了?”静宜想起她回国后,和唐纳言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集,他都是神色宁和地坐着,偶尔开口讲几句话,听起来就没有多少耐心,再配上总是微抬起的下巴,看谁都是一副睥睨的样子。
静宜被那份冷峻的气场吓到。
她相信,没有一个小姑娘在这种审视下,会不感到害怕的。
所以,庄齐说她把小朱找了去,静宜觉得她虽然多读了几年书,但做事还是有点欠考虑。
庄齐蹙着眉头问:“他怎么变化那么大,和我说话的时候,语气神态都不同了。”
“六年过去了,妹妹。”静宜比了个手势,笑说:“人家位置不同,身份也不同了,作派当然会变。这问题我也问过王不逾,他就跟我讲了一句话。他说,倘若所有人的前途命运都要过你的手,你会变样吗?”
庄齐反应了一下子,她说:“那不是李富强的事情吗?跟唐纳言有什么关系啊?”
静宜叫起来,“李伯伯是谁啊?他会天天待在办公室做具体工作吗?亏你问的出来。”
说多了庄齐就心烦,她不愿意碰这类严肃的话题,“行了行了,我不想知道他在干什么,和我又没关系。”
“没关系吗?我看他这么多年不结婚,是在等你吧。”
庄齐最怕听见这句话,也最怕面对这个事实。
她拨了拨杯沿说:“早知道不回来了,蒋教授还说他和张文莉订了婚,没搞清楚就瞎讲。”
静宜笑说:“没这回事好不好,人家张医生孩子都两岁了,谁会等他这么久。其实你怕的那些吧,我觉得以纳言哥现在的能力,都不算什么问题了。但如果你是为别的......”
庄齐急急地打断她,“这不我又冒出个妈来了吗?扯出那么多陈年旧事。我是不怕被议论的,我也不怕再和唐纳言怎么样,我就怕他那对父母又来谴责,说我是专害他儿子的。这个罪名我真是不想再担了,我一个人活得清白自由,才不送上去给他们评头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