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规则怪谈世界当卧底(88)

铁公鸡：“......”

有完没完，他回头想找到起哄的人，但越来越多的声音催促。

这场下蛋秀可以赚到500r，忍住，忍住。

忍住的结果是表演砸了。

——他没能下出蛋来。

妈的，他要忍住的不是下蛋的欲望！

一个不差钱的顾客随手拿起一旁的商品——一枚鸡蛋，扔向铁公鸡。

铁公鸡下的蛋，砸回了铁公鸡头上。

那是他的崽！而且商品被损坏，供货商不会得到一分赔偿！

铁公鸡跳起来，抬起翅膀，在空中转了圈，成功接到了鸡蛋。

嘈杂的人群有瞬间的安静。

“哈哈，我喜欢你的舞姿，多跳跳。”

和话语一起落地的是，向铁公鸡飞来的，源源不断的鸡蛋。

别说铁公鸡只有一双翅膀，就算有八双翅膀也接不住所有鸡蛋。

装鸡蛋的篮子空了，顾客心满意足地离去。

铁公鸡甩掉头上蛋清，该下班了，正要离开。

突然听到有人说：“呦，这不是幽冥公墓的老板吗？几日不见，怎么这么拉了？”

白桃空间内还放着从铁公鸡那儿薅的一次性道具。

被奚落，铁公鸡的第一反应是生气，看见绿马甲，火气消失地无影无踪，哎，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他连发火的资格都没有。

铁公鸡放弃挣扎，坐在地上：“随便吧，你们干什么都行。”反正他是供货商，不死就成。

白桃：“你卖吗？”

郝芳：“？？？”

她好像听到了虎狼之词？莫不是副本的幻觉。

铁公鸡：“？？？”

士可杀不可辱，就算你是绿马甲，也太过分了吧！

“我身边的这位郝女士，最近想养一只宠物鸡。”

郝芳：“......”

我不是，我没有，你瞎说。

最终郝芳配合地撩了撩头发：“没错，我看上你了，开个价吧。”

铁公鸡：“......”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对狐狸也试用。

一只狐狸，养宠物鸡？最后不会养到肚子里吧？

供货商无法离开超市，但商品可以，这小妞看起来实力不强，被买下，说不定是件好事。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铁公鸡：“一口价1w。”

郝芳拿不准这价钱对D-059是贵了还是便宜。

她没钱，东西也不是她想买想和白桃大颜色商量一下，但铁公鸡还有其他导购都在盯着郝芳看。

一个合格的导购应该在适当的时候解决顾客的窘迫。

白桃：“郝女士，先去人类摊位看看？”

铁公鸡：“......”

妈的，穷鬼，他要下班了，背影怒气冲冲。

白桃不单单在戏耍铁公鸡，铁公鸡的态度，让她确定一件事。

——供应商可以转为商品，商品也可以变成供应商。

玩家身份暴露，可以通过变成供货商延迟死亡。

但凡铁公鸡对郝芳和白桃有一点好感，白桃都会买下它，配合天赋使用，可能多一个强力帮手。

不过看清铁公鸡眼中杀气，白桃放弃了这个想法，铁公鸡还是和超市一起毁灭吧。

走过熟食货架、蔬菜货架、水果货架、水产货架以及干货货架后，来到一楼最后一个地方——肉品。

这里没有货架，只有摊位，几乎每个摊位后，都站着一个绿马甲导购，占地面积是前面所有区域的总和。

“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新鲜里脊肉”

叫卖声不断，比起超市更像是菜市场。

正常菜市场，这个里脊肉应该指的是猪里脊，但在家家到超市，它是人里脊。

一个屠夫模样的导购正在收拾着人腿肉，一旁放着人的肋排。

另一个摊位，屠夫划开一个人的脖子放血。

郝芳和屠夫对上视线。

“姑娘，新鲜的血液，要吗？灌肠用。”

是郝芳每天在菜市场都能听到非常寻常的话语，寻常到让郝芳有些反胃。

她现在理解D-059的话了。

郝芳觉得自己行走在屠宰场中，她随时被剥掉伪装，送上屠宰台。

她听见了灵魂的悲鸣，声音就在耳边，下一秒视角转换，躺在屠宰台上的人，变成了她自己。

这是幻觉，幻觉，真正的她现在和D-059一起，非常非常安全。

心理暗示很快起到作用，幻觉消失。

但某些东西依然存在。

是看到同类被杀死的正常反应——恐惧、哀嚎以及想要逃离的欲望。

最后是依赖——对白桃的依赖。

藏起所有情绪，神色如常，正面迎向每一个打量她的导购。

没一会被打量得烦了，郝芳一个个怒瞪回去，除了再也没将视线放到两旁摊位上外，她的演技完美无缺。

进入生鲜区前，白桃觉得自己预想得已经足够糟糕了，但现实告诉她，嘿，还能更糟糕。

人类像一个小鸡仔一样被关在笼子里，随时等着宰杀。

看她们的神色，白桃能分辨出，哪个是原住民，哪个是身份暴露，被逮住的玩家。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人有同理心。

她告诉郝芳要忍耐，白桃高估了自己，她应该首先告诉自己忍耐。

她感觉到愤怒，是身处怪谈世界，意识被取代，也无法消散的怒火。

或者说，正是因为白桃已经变成怪谈世界怪谈的一部分，她才这么愤怒。

她从没如此强烈地想毁掉一个副本。

越愤怒便越平静。

白桃熟练地借着郝芳的身份和名头，与各个摊贩交谈。

“人类怎么卖？”

“里脊50r一斤，后丘23r，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