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没有目的地地随风而荡，然而每一根种子都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聿修的心口。

聿修突然感觉到了针扎一般的痛。

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槡夜’也没有给他继续回复的机会。

‘槡夜’：下了。

左雾感受到聿修的情绪不怎么好，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多想，‘槡夜’或许遇到了什么难处，但依我看，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是个坚强的姑娘。”

聿修抿了抿唇：“我知道。”

左雾说：“只是有时候命运不公平，好姑娘不一定遇到好命运，她肯定吃了很多苦，才会回你那四个字。

聿修，对她心动之前你要想好，你的心动究竟是给她添砖加瓦，还是让她溃不成军。

她不像你，没有底牌和你耗。”

聿修没有说话。

他现在脑子里全是‘她肯定吃了很多苦’这一句话。

‘槡夜’，究竟吃了多少苦，才会说出‘人轻言微’啊。

电脑游戏屏上，毒圈逐步缩小，‘聿’最后死在了信号接收区。

聿修静静看着暗下来的电脑屏，最后拿出手机。

“安捷，帮我去‘抖爸爸’要一个人的资料。她的‘抖爸爸’账号是：槡夜。”

第23章 “今年二十，单身”

‘抖爸爸’作为全国最大的网络直播平台，严格保护每一位用户隐私。

但聿修不一样。

‘抖爸爸’虽然没挂聿修的名字，但他手握其59%的股份，是‘抖爸爸’真正的幕后老板。

他拥有查看‘抖爸爸’每一位用户资料的特权。

安捷是聿修的私人助，很快就来电回复。

“boss，‘槡夜’没有进行实名认证，无法查看她的详细资料。”

“手机号呢？”

“没有‘槡夜’的手机号码。她使用的949邮箱注册。”

949邮箱背靠祖国，只有国内公安局及相关单位有资格查询其实名认证资料。

虽然没能得到‘槡夜’的详细资料，但聿修心情还不错。

唇角微勾：“聪明。”

聿修：“平台方联系她签约，被拒绝了是吧？”

‘槡夜’还没有实名认证，那么还不是‘抖爸爸’的签约主播。

但她最近流量大势头猛，平台方不可能不联系她签约。

安捷声音没有起伏，他就是一个冷漠的打工人：“是的boss。平台方已经私聊联系其签约，有专人跟进此事，不过所有的消息都是‘已读不回’。”

聿修不意外：“她是故意的。”

‘槡夜’流量虽然大，但到底是新人主播。

对待新人主播，‘抖爸爸’给的合约都是最基础的五五开。

不懂行的新人很容易‘上套’。

‘槡夜’是故意没有留下电话号码的。

她在等‘抖爸爸’的诚意，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聿修说：“不出意外，她会留下一个住址，她的住址是？”

“京城北路，惠民小区。”

京城北路不在聿修的了解范围内。

他难得打开浏览器百度，特意搜了一下惠民小区的信息。

小户型，最高房价也就三万多一平，果然非常惠民。

‘槡夜’在聿修心里的形象，越发立体起来。

一个身娇体弱、受过很多苦、忍着疲惫也要靠自己的技术直播赚钱、住在贫民窟里自强不息的小可怜。

就这样的小可怜，生活已经够辛苦了，竟然还要承受被人上门打扰的痛苦。

聿修神色放软：“安捷，让人亲自去和‘槡夜’谈，满足她所有的条件。”

“好的，boss。”

左雾大为震惊，凑过来好奇地盯着聿修看。

不远处，凌图周发几个看似在进行单人训练，其实早就偷偷摘了耳机，尖着耳朵听八卦。

左雾：“聿队，你该不会真喜欢上‘槡夜’了吧？”

左雾刚才说聿修‘情窦初开’，还是玩笑成分多。

可聿修接下来这一通操作……

至少左雾从没见过聿修对除他妈在外的女人这么上心过。

喜欢？

聿修想了想，失笑：“谈不上。”

顿了顿，聿修说，

“就是感觉她挺不容易的，能帮就帮。”

左雾和其他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沉默里同时透露出相同的讯息——

聿队这话，哄鬼呢。

—

晚上，桑也刚从陈明那回来，又收到了一条‘抖爸爸’官方平台发来的私聊信息。

“尊敬的‘槡夜’用户，经过上级审核，您已达到平台特邀签约标准，请留下您的电话号码或者详细地址，我们会亲自联系您商量签约事宜。”

桑也继续‘已读不回’。

聿修想得没错。

桑也注册‘抖爸爸’账号时，的确是故意避免透露自己的私人信息。

他今年二十，这个年龄换成正常人家的小孩，大多还没大学毕业。

可他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很多年，对资本那一套，早就有所了解。

注册‘抖爸爸’之前，他就了解过‘抖爸爸’的签约机制，大多五五分，只有头牌主播有自己谈条件谈分成的资格。

桑也一直没有签约，就是要等对方来找他。

‘抖爸爸’官方私聊已经从最开始‘公式化’的签约邀请，变成了人工邀请，说明他的等待有成效。

不过这还不够。

桑也见多了商人的大饼。

商人给你递出大饼，你跑得越快，到手得越少。

再拖一拖。

第二天，凌图刚被‘槡夜’拉入队伍，他就作死发送私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