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她[快穿](112)
周遭侍卫几乎立刻让开一条通往院落门口的路。
却在萧黎就要牵到时窈的手的瞬间,另一只手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时窈的手,嗓音沙哑,近乎哀求:“别走……”
时窈低下头,安静地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没有动。
萧黎却早已难以压抑胸口的怒火,他看着段辞身上那件刺眼的喜袍,看着他们彼此勾缠的衣摆,看着他竟敢碰触着时窈的手,几乎瞬间抬手朝他袭去。
周围的侍卫见状,刀剑出鞘声纷纷响起,顷刻飞身上前。
不知何时,段辞与众人缠斗在了一起,刀剑碰撞发出的低鸣宛如一声声的丧钟,不多时小小的院落便有血腥味弥漫开来,树枝上的红绸化作零散的碎片,纷纷落地。
时窈看着眼前的刀光剑影,伴随着血珠滴滴坠下。
还是见了血。
时窈心中轻轻叹着。
段辞武艺高强,可萧黎的侍卫也非等闲之辈,若一个个地上,段辞胜算极高,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不知多久,他的手臂添了一道剑伤。
可他却似觉不出伤痛一般,拼命地守着身后的女子不让任何人“夺”走。
一次一次的受伤,一道一道的血痕出现在他的手臂、后背,如火的喜袍被一片片血迹染成了暗红色,他却依旧恍若未觉,竭力阻挡着每一个上前的人。
直到萧黎一把抽出身边侍卫腰间的长剑,身形如练飞快上前,与段辞缠斗片刻,长剑划过他的左膝,看着他半跪在地,剑尖直直刺向他的喉咙。
却在此刻,一道如火的身影跑上前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萧黎神色大惊,手中长剑立刻调转方向,刺入身后的木柱之中。
段辞抬头,看着无畏地挡在自己身前的女子,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
他本漆黑孤寂的眼中升起微弱的希冀,是不是……他仍有几分希望,得到她的怜惜。
然而下瞬,他听见时窈轻声道:“我随王爷回王府。”
段辞的神情滞住,良久,轻轻伸手拉住她的衣摆,紧紧地攥着:“不要……”
“别走,别走……”
他不知该如何挽留,只一遍遍地重复着“别走”。
时窈转过身,垂眸看着他,许久俯身将他扶了起来。
段辞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眉眼,只想找到一丝一毫的迟疑,他愿意为了那分毫的迟疑,拼去自己的性命。
可是……他找不到。
只能看见她眼眸里空茫一片的平静。
“你受伤了,记得上药,”时窈松开搀扶他的手,语气格外平淡,而后从身后将那个熟悉的木盒抱了出来,画像早已卷好,放入其中,“方才打斗时,这个掉在了地上,有些损坏了,毕竟是心爱之物,往后好好收着。”
段辞没有看画像,只望着她,唇轻轻颤抖着,他隐约知道了她的意思:“不要……”
他呢喃着,抖动的手慌乱地抓起她的食指,沾上自己的血,用力地点在自己的鼻尖:“我不擦掉它,你不开口,我就永远不擦掉它……”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时窈看着他高挺鼻尖上的血珠,想起除夕那夜,她在他的鼻尖沾了麦粉,对他说“你不擦掉,我便不气了”的画面。
只是这一次,她再未如同那夜一样轻轻地笑,她只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将他的手掰开:“既已有心爱之人,往后……不要再骗人了。”
“因为,会伤心。”
说完这句话,她站起身看向始终紧盯着这边的萧黎:“我答应随王爷回去。”
“条件,放过他。”
萧黎目光一紧,明知她想要保护旁的男人,可他还是听见了自己服软的声音:“好。”
片刻之间,小院内的死伤之人被人抬走,侍卫护着马车内的两个人,渐行渐远。
段辞仍站在原处,呆愣地看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大门,没有人回来,没有人笑着对他说“怎么站在这里啊”。
窗子上的窗花仍然崭新如初,却……已无用了。
院子里依旧空荡荡的。
他们还没有栽种葡萄架,还没有种上她最爱的凤仙花,没有放纸鸢,没有裁春衣……
他以为的幸福,一瞬之间,化为乌影。
一旁的地面上,几枚用红纸包着的饴糖散落着,红纸已经破碎,饴糖沾了泥土。
他艰难地走上前,拿起一块饴糖放入口中。
时窈说过:喜欢,是即便现在牙齿都掉光,也会将糖吃下去。
“咳……”段辞低咳一声,肺腑剧烈地翻涌,吐出一口鲜血,摇摇欲坠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地倒在地上。
他喜欢时窈。
很喜欢。
可是,他却无能到,只能看见时窈跟着那个伤害她的人离去。
院落外,马蹄嘶鸣声响起,一道雪白的人影慌乱地出现,却在看见满院狼藉时停下脚步,出神地看着这一切,随后似想到什么,转身便要追出去。
“大人。”段辞听见自己如一潭死水般绝望的声音,带着不甘与恨意,“催情蛊发作那两夜……”
“时窈从未对不起大人。”
第44章 我不信你。
马车摇摇晃晃地朝王府的方向行驶。
时窈安静地靠着车壁,目光怔忡地望着不知名的角落,眸色暗淡,再无半分光亮。
识海中,系统的播报声方才结束。
段辞的好感度升到了99,只差一点了。
让她意外的是,祈安的好感度也在混乱地波动着,不断上涨,只是一直未曾稳定。
祈安到底还是去了那个小院。
眼前珠翟轻轻碰撞了下,发出细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