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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的她[快穿](267)

这里正是原主被卖进的野堂子附近。

“时窈?时窈?”耳畔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时窈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叫你你都没听见。”程澈不满道。

时窈看着他:“一个疯子。”

“疯子有什么好想的,”程澈闷咳一声,“我没和人约会过,但前几日同人打听过,说什么出来要游游湖,看看电影,可你好像并不太喜欢那些……”

说话间,轿车已经停在江边的一处草地前。

时窈朝江面望去,前世,如果没有遇见那个疯男人,这里是原主准备投江自尽的地方。

“所以,今日带你来这里。”程澈从后车厢拿出一个火红的物件,塞到她的手中,自己留了一个。

时窈不解地垂眸,继而微怔。

程澈拿的,是一个纸糊的火红狐狸,狐狸面部想来是出自名家之手,画得惟妙惟肖,好不喜人。

有一瞬间,时窈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真身。

她顿了顿,轻轻碰了碰狐狸的眼眸。

“你喜欢吗?”程澈忐忑地问。

时窈看着小少爷满含期待的眼神,难得没有调侃,只是笑着点了下头。

程澈得意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先前旗袍每日都换,可独独一个狐狸状的发钗,足足戴了三日。”

时窈没想到一向大手大脚的小少爷,竟能细心地注意到这一点。

“我们快去放风筝吧!”程澈没敢看她的眼睛,拉着她的手朝前跑去。

今日天公作美,风也刚刚好,将狐狸风筝稳稳地吹起,漂浮在半空。

从江边回来,程澈犹不过瘾,又拉着她游了一圈湖,才乘车回到城中。

用过午餐,程澈又神秘兮兮地拉着她去了一处并不宽敞的院子,院中的一切都是古香古色的,走进屋内,方才发现每个窗子都糊了层厚厚的纸,将外面的光线遮挡得严严实实。

随后一盏烛火亮起,在一块白色的幕布后,影影绰绰。

“电影多没意思,老祖宗的皮影戏,戏码多得很,”程澈拉着时窈的手,一同坐在幕布前,不忘小声道,“今日只为我们演。”

时窈看着他得意的样子,牵起唇角,饶有兴致地看起那活灵活现的皮影戏来。

经久不衰的狐狸与书生的故事,虽老掉牙了些,但师傅的唱词生动,时窈不由陷入其中。

直到演完,她方才回过神,却见程澈神秘兮兮地拉着她的手,一同走到幕布后,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一个皮偶人来,红着脸道:“我前几天在路上时做的,有点粗糙。”

时窈垂眸看去,却见程澈手中拿着一个高挑纤细的皮偶人,穿着靛蓝的旗袍,戴着熟悉的黑色网纱帽,眉眼微挑着,笑意盈盈。

是她。

“你要试试吗?”程澈干巴巴问。

时窈笑:“好啊。”

说着,她接过皮偶人,贴在幕布后,可到底是初次上手,操纵起来僵硬又不自在。

时窈想了想,转过头:“小少爷。”

正呆呆看着她的程澈猛地回过神来:“啊?”

时窈眨了眨眼,朝他靠近了些:“我有点不熟悉,你能教我吗?”

程澈的心随着她的接近高高提了起来:“……好。”

说着,他伸手想要握住操纵皮偶人的手柄,却在看见她的手时,心中一慌,不由自主地覆在她的手背上,看起来宛如从身后抱住了她。

程澈屏住呼吸,哑声道:“这样教你……方便些。”

“嗯。”时窈笑着颔首。

程澈只觉得自己的耳膜在一下一下的鼓动着,勉强维持着冷静,操纵着皮偶人的四肢,如同她在台上演唱的那般,微微舞动。

与此同时,怀中传来一声低低的吟唱,是她常唱的那首歌曲,如此动听。

程澈顿住,恍惚之中地低下头,看着怀中女人翕动的红唇,心中如同打翻了蜜罐一般。

这一刻,程澈忍不住想,这一生,他都将永远记得这一天。

他心爱的女人靠在他的怀中,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他们一起望着共同完成的皮影戏,耳畔是悦耳的歌声……

从小院离开时,已是傍晚。

程澈仍陷在方才的回忆中,直到看到一家照相馆,他才突然回过神来,拉着时窈便兴冲冲地冲了进去。

正欲关门的老板看见贵客上门,登时将照相机重新打开。

穿着旗袍的娇艳女子坐在一张八仙椅前,长腿交叠,金贵俊俏的小少爷站在她的身旁,手轻柔地搭在她的肩头,目光不受克制地垂下,偷觑着她。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老板笑呵呵道:“一星期后来取相片,”说着,不忘为二人引荐一旁的新项目,“我看二位有缘,不妨去那边选两张贺卡,写点什么给五十年后的彼此?不少有情人都选好了呢。”

程澈好奇地看过去,随后想到什么,哼道:“五十年后,谁知道这世道成什么样子,你这相馆还存不存在?”

老板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些贺卡本就是他效仿西洋国家的信件买进来的,没成想因太过贵重砸在自己手中了,这才搞了个噱头。

时窈同样看向那边,贺卡多是全新的,一看便是用来揽客的手段。

“不如写一封?”时窈看向门外,“我觉得,五十年后,这里应当会是一个和平、繁华的地方。”

程澈见她难得提出要求,立刻一改方才的不屑,飞快点头,拿出几枚银元:“我们写两封!”

再从照相馆出来,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黑色轿车在夜色里安静地行驶着,也许是如美梦一般的一天即将结束,程澈难得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