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男狐狸精驯服指南(108)+番外
而茶室内的仇风巽兀自在桌案前呆坐了良久,仿佛要把自己坐成一尊雕像一般。
桌案上摆的一杯好茶泡茶的人显然已经没有心思去品,他留下一盏氤氲着的热茶径直回了正殿。
仇风巽坐在棺木旁,一偏过头就能看到棺木中无知无觉的喻向烛,“向烛,刚刚余客来过了,他说这些东西都是你留给我的。”
他的语气又轻又缱绻,好像只是在和刚睡着没多久的爱人说着什么悄悄话一样,“他们....”
“他们都想让我活下去成为一代明君,我从前也是这么想的,可我现在只想和你之死靡它。”
仇风巽说完这些话将脑袋靠在冷且坚硬的棺木上,勾唇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从前我还瞧不起这样的人,觉得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让感情拦在霸业面前,最后发现只是因为那个时候我没有遇到你罢了。”
他依旧靠着棺木,很轻的闭上了眼,如果可以现在的他宁愿一辈子活在与喻向烛同住东宫的那段日子。
他似乎已经分得清他对喻向烛的爱与恨,但也早就为时已晚。
片刻后,仇风巽重新坐直了身子拆信笺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着,险些拿不稳一张轻飘飘的纸。
如同余客所说的那样,这封信笺中是喻向烛写给他的引荐信,看到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笔迹时仇风巽的眼眶蓦地一酸。
引荐信写的非常细致,余客所擅长的领域他的性格适合做怎样的工作,甚至是把他安排在哪个职位比较合适都给出了初步建议。
一整页纸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写的格外的简洁易懂,当然也并没有提起有关于他们两个的任何事情。
仇风巽缓了一口气将引荐信先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这上面有喻向烛的笔迹就算写的事情与他无关他也舍不得丢。
紧接着他开始拆那支并不算小的竹筒,里面轻飘飘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竹筒顶端刚拆开就有几朵格外轻的红梅花瓣飘了出来,仇风巽赶紧伸手去接,生怕会有一片消散在风中。
他起身取下装有玉佩的锦盒来,将那些已经干枯的花瓣仔细的收了进去。
确定竹筒里没有剩余的花瓣时,他才将竹筒里的其余几张纸掏了出来。
仇风巽小心翼翼的将几张纸展开,喻向烛的笔迹再次映入他的眼帘:
[风巽:展信安。]
第99章 唯有别离多
一句展信安跃入仇风巽的眼底时,他就已经倏地红了眼眶。
信中写的基本上全都是正事,很详细的将他接触了哪些臣子,觉得哪些能留下一用哪些一定要想办法除掉。
仇风巽务必认真的逐字逐句看完了第一页的所有,心底是说不上来的汹涌情绪。
一方面是因为看到喻向烛在最后一刻为了他熬尽灯火一般的谋划,心中有一种诡异的开心与满足。
可在这层甜褪去后是直达灵魂的苦涩,以及突然很快冒出来的不满足感。
不满足只留下了这些关于正事的言语,不满足没看到任何一句温柔缱绻能让人咂摸出情意的话。
他如同在荒漠中兀自前行又急迫需要水源的行人一般,颤着指尖翻开了下一页:
[现在想来你我好像从未聊过这些有关于天下要往何处去的话题,或许是因为我们从没有过机会促膝长谈这些。]
仇风巽捏着纸页回忆随着字迹飘然,从前的他就算有机会恐怕也不会和喻向烛聊这些事。
因为那时候的他完全不信任喻向烛,也只想亲手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恨。
现在想来只余后悔,后悔的并不是没有聊有关于天下的事,而是没有抓紧时间多陪在喻向烛身侧聊的更久一些。
聊什么其实都没有关系,哪怕聊的无关风月也没关系,他只是想留在喻向烛身侧再久一些。
被恨遮盖住的爱意在喻向烛身死后,疯狂的在他的血液中蔓延生长,灼的他心肝肺腑都泛着绵密而又经久的痛。
在亲眼看到喻向烛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他心中的一个声音忽然问他自己,为什么亲眼目睹了仇人自刎却不高兴呢?
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当下的他心中只有恍然,他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明明他已经快要成为最后的胜者,无论是三皇子还是他的父亲都已经成为不了他的阻碍。
近在咫尺的霸业以及随着仇人自刎倒下成功洗刷的耻辱,无论是哪一点都足够让他觉得高兴。
但他为什么不高兴呢?为什么他的目光会一瞬不瞬的落在已经如同飘零落花的仇人身上,为什么他听到了执念迟来的响。
仇风巽此刻捏着信纸又想起那一瞬时,只能想起漫天的红梅与血色。
人去才知情深,他当真是这世上最蠢的人。
[关于你姐姐的死因我其实也已经查清,她的去世其实和我有一些分不开的关系。]
[林共秋为了他的一己私欲将她炼成了药喂给了我的母妃,我明白你与姐姐自小相依为命感情非同寻常,我已替你杀了林共秋希望能借此慰藉她的在天之灵。]
[虽说这一切不是我选择的是否发生,但我依旧要和你说一声抱歉,我明白你对我的恨,一命偿一命也是应该的。]
窗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再起,吹的窗户发出一阵一阵的响。
[我始终觉得你我之间爱也罢,恨也罢,就此作罢便好,莫要迟迟放不下,我希望你接下来的人生能够好好的过。]
[就像那个时候我在月鹭山上说的那样,宁国百姓已经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很久,需要有人为他们换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