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哥没动手，哥对我挺好的。”顾思芮弱弱发声。

动手的不是哥，是他。

他都那样了，顾墨霆也只是嘲讽的瞥了他一眼，说些不痛不痒的话而已。

顾思芮偷瞄着一旁的棒球棍。

远比你这个爸爸友善的多。

顾思芮也只敢在心底吐槽，头上还乖巧的在顾城手心里蹭蹭，顺便缓解一下，自己刚刚经历的“浩劫”。

“那你这腿？”顾城看着自己小儿子，膝盖上又是红痕又是青斑的，眉头不由揪在一起。

在顾城看向顾墨霆之前，顾思芮快速应道：“我自作自受。”

“那这衬衫？”顾城的视线又转到椅子上的衬衫。

“我没站对位置，绊倒扯的。”顾思芮直接对着顾墨霆说深鞠一躬，“哥，对不起，我以后一定站对位置，绝对不会再让哥烦心。”

“嗯。”顾墨霆点头。

你最好是。

接收到顾墨霆的眼神威胁，顾思芮的手放在嘴上，做了一个拉紧拉锁的手势，点头给予顾墨霆一个放心的眼神。

“唉，不如你们年轻人了，熬不了夜了，你妈妈都说我眼角都有皱纹了，岁月不饶人啊。”顾城见没什么事，打着哈切，想要往外走。

“哪有，爸，您那可不是皱纹，那是贝加尔湖泛起的涟漪，是岁月的拨弦，是功勋呢！”顾思芮溜须拍马还不忘顾墨霆，“哥，你说是不是？”

这可都是握着他后半生的人，他得紧紧抓住啊。

“还是你嘴甜，这话要是从你大哥嘴里出来，我就该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游了。”顾城宠溺的将顾思芮头上刚刚拨乱立起的呆毛摆正，欣慰笑道。

即便知道顾思芮在恭维，顾城也很受用，哪里有人不喜欢听好话，而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儿子。

只是顾思芮这幅鬼话连篇的样子，在顾墨霆眼里，就又是一桩阴谋的起始。

为了防止顾思芮赖在这里作妖，顾墨霆如拎兔子似的将顾思芮拎回了窝。

找到自己窝的顾思芮格外开心，直接蹿到床上，道了声晚安，也不管顾墨霆如何，就独自与周公约会去了。

顾墨霆转身出来，就看见本应回房的顾城此刻，正站在他身后。

“爸。”

“小芮长大了。”顾父念叨着，“他刚来咱家时，还是个怯懦的孩子，这一转眼，也这么大了。”

顾墨霆回忆着刚刚的事故，冰块脸有了一丝裂缝。

嗯，从怯懦已经快要转变为猖狂了。

“他父母去世的早，他从小也是寄人篱下，受了很多苦，性子也刚强，受伤了也不和我们说。”

嗯，头是挺硬的。

“他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在这拘束，估计在学校里也会受其他同学偏见，内心多少也有委屈”顾城叹了口气，继续道，“过几天的成人礼好好办，大办，也得让他们知道知道，顾思芮即便成年了，也仍然是我顾家的。”

“也让小芮放宽心，他是有家的孩子。”

“一看他讨好的样子，我就心痛。”顾城捂着心口叹气。

顾墨霆点头，没有反驳。

回想着刚刚看见顾思芮豪放不羁的睡姿，隐隐有些头疼。

顾思芮哪里像是……

父亲先入为主，他也是没法动摇的。

顾城久在部队，忽视家庭，一朝醒悟，想要弥补时，顾墨霆也大了，男人刚毅的性格在二人之间横着，无形的分离着两人。

好在有了顾思芮，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顾城为人父的天伦之乐，也将心底的那份愧疚弥补在了顾思芮身上。加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就更加将顾思芮宠得有些无法无天了。

对于顾思芮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的性子，顾墨霆也不想让父母多操心，只想暗中以哥哥的身份约束着，只盼在弟弟酿成大错前掰回正道。

只是，

想起抽屉里被自己拦截下来的文夹袋，顾墨霆的思绪有些飘忽，犹豫着，还是没有叫离开的父亲。

若文件袋中说的是真实的，那么……

只是不知道顾思芮是不是真的没有看到。

顾墨霆揉了揉太阳穴，还是打算先暗中调查。

*

隔天，顾思芮是被顾墨霆从床上拖拽起来的。

顾墨霆的脸如宿便未排，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极为不和谐的待在那张冷俊的脸上。

不明所以的顾思芮看向顾墨霆递给自己的手机，瞬间就解了。

任谁半夜才睡，第二天天刚亮就被十几个闹钟吵醒，都会如此的。

霸总也是凡人，也得睡觉。

“哥，早起有事吗？”顾思芮谄媚。

“这话应该问你吧，准备等我猝死好继承家产？”顾墨霆道。

“怎么可能。”

顾思芮心惊，难道剧本有误，“自己”早就动手了？

“那你定这么多闹钟是要做什么？”顾墨霆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脸上的厌气充盈，似乎顾思芮不给他个合的解释，下一秒就能戾气爆发。

我的闹钟？

“哦，可能是提醒我自己换个姿势睡吧。”

顾墨霆：“……”

重锤砸在棉花上，顾墨霆第一次在顾思芮这里感受到了怪异。

往常的顾思芮这个时候都不会他，早就找爸妈撒娇去了，难得这次竟还能找个由搪塞他，虽然也不是什么高明的，但，总归是哪里不一样了。

大眼对小眼，顾思芮没忍住周公的勾引，在顾墨霆的注视下，勉强打了个哈切儿。

顾思芮偷瞄顾墨霆转过去的脸，憋笑，俗话诚不欺他，打哈切是会传染的。

哪怕正经如霸总，也难逃生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