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攻略对象他疯了(159)
傅堪没听清,低头凑过去:“什么?”
呼吸尽数洒在颈侧,谢姜芨笑着躲避,抬头便对上他的眼睛:“你的戒指呢?婚戒要是一对才算数。”
傅堪也跟着笑,低头轻轻吻住她,随后将那枚草戒放在手心,和她十指轻轻交握:“我戴这个就好。”
“哇——”
在江中嬉戏的孩子们不住地跃出水面,不停起哄,翻滚而出的水珠落下七彩而绚烂的光辉。
他们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回去,草草用了餐,谢姜芨便说累了,拉着傅堪要回屋。
这正符合他心中所想,连连和那些要拉着他继续吃酒的村民,与她一起在月光下漫步回屋。
月光在他们的世界里总是伴随着诅咒和噩梦。
那光那样冷,凄凄惨惨地照在身上,傅堪下意识握紧了谢姜芨的手,心脏被突如其来的恐慌占据,他低头,却见那人几乎要半靠在自己身上,脸颊浮现两朵淡淡的红晕,眉目含笑,一蹦一跳地踩着地上的影子,似是吃醉了。
月光柔和地洒在她的脸庞,傅堪顿时觉得月亮也没有那么可恶了,反倒有些温暖。
“月亮走,我也走……”
她口中唱着荒腔走板的调子,一会儿破音一会儿低音,傅堪只得搂着她的肩膀防止人摔着。
一路磕磕绊绊地回到了房间,他刚点了油灯,就有人凑过来“呼”地一下吹灭了火光。
他也不问缘由,重新点起,又被她吹灭。
傅堪在黑暗里沉默了一瞬。
即便黑暗并不会局限他的感官,但他还是很讨厌处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看不见谢姜芨了,只能通过她的呼吸声和味道来辨别她的状态,这样无法直观而视的不确定感让他感觉非常、非常的焦虑和害怕。
哪怕是深夜灯灭了,他也会突然惊醒,点亮了才能入睡。
谢姜芨知道他的这一习惯,一直纵容着他,今日却不知怎么了。
“别闹。”他轻声说,正要再度点燃油灯,手却被人按住了。
他正要开口,柔软的芳香突然凑近,他一时忘了台词,只愣愣地感受到冰凉的手臂缠上脖颈,笔尖相贴,她的语调传到耳朵里全都变得含糊粘稠,他完全无法分辨她到底说了什么。
谢姜芨贴着他说话,嘴唇、笔尖常有摩擦,缓慢而轻柔的吻自眼睛移动到耳垂。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傅堪没有回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感觉到身下人的身体逐渐僵硬,她心中觉得好笑,又觉得他可爱,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最后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这一句傅堪倒是听清楚了。
她冰冷的手顺着衣襟去拨弄他的里衣,然后在他耳边说了极轻的四个字。
我好想你。
可他不是就在这里吗?
帷幔落下,到最后她也没让他点亮那盏油灯。
他总能触摸到冰凉的液体,任何地方,谢姜芨才不会告诉他那是眼泪。
快乐中时常伴随着痛苦,也唯有这样的记忆才能让人印象深刻——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此时此刻,那是她用深刻的精神痛苦和难忍的身体折磨换来的,短暂的片刻温存。
可惜夜晚太黑了,她连他的眼睛都捕捉不到。
危急关头,谢姜芨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傅堪松开她的手,她顺势将掌心贴上他的胸膛,轻轻推开一点:“等一下。”
“嗯?”怕是这时候她要星星要月亮傅堪也会答应,他轻柔地吻她的额头、眼睛、嘴唇,动作充满了怜惜,像是可怜巴巴的小动物伸出舌头,湿哒哒地舔了她一下。
谢姜芨的心立刻塌下去一块,沦陷、柔软得一塌糊涂,但她还是用仅剩的理智,压着嗓子问道:“你……会打结吗?”
傅堪:“……”
他骤然停下了动作,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
谢姜芨又后悔了。
她这是在做什么。
“……当我没问。”
腰边的痒肉被掐了一把,她皱眉,蓦然回神,手已被牵着抚上了他的脸颊。他但提起她的十指,顺着脸部轮廓慢慢往下滑,最后停在了锁骨的位置。
那是他的锁链连接的地方。谢姜芨的手指微微一动,淡金色的光芒乍现,突如其来地照亮了一室旖旎。
身上的人眉目紧锁,额前似有热汗沁出,又凝结在了鼻尖,她用力勾了勾手指,他一时失力,俯下身子。
傅堪嗓子哑得更厉害了:“你……”
“唉,来吧,管他什么结不结的呢。”她大无畏地张开双臂。
这无疑向他释放出了某种信息——
热烈滚烫的视线顺着淡金色的光芒将她的面部表情尽收眼底,谢姜芨却无端觉得他那眼神陌生得可怕,是从未见过的,像是……野兽即将发动捕猎的信号。
一直到天边缓慢泛起亮光,这场博弈才正式结束。
到了最后,谢姜芨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捕猎谁了——他们换了多次身份,最后两个人都精疲力尽,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日上三竿,谢姜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某人还放在那里没有离开。
心头火起,她一脚把他踹开,起床洗漱。
等她回来,傅堪也起了,两人擦肩而过,有略显尴尬的氛围蔓延,但是谁都没先开口打破沉默。
她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头脑早就被寒风吹得清醒,只觉得浑身酸痛,像是快要散架了似的,提不起力气。
洗漱回来的傅堪十分自觉地走上前为她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