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金丝雀[穿书](128)
裴溪亭突然想起来,太子的容貌取向是苏大夫。
苏重烟和太子说了两句话,侧身看向裴溪亭,说:“裴文书昨日不是让我给你开清心降燥的方子吗,喏。”
裴溪亭伸手接过那小药瓶,心里有点虚,毕竟让他需要吃药而且还连换三个大夫都没治好的“罪魁祸首”就坐在旁边。
好歹是演技派,裴溪亭面上一派寻常,道了声谢,说:“苏大夫也坐下来喝两杯?”
“不了,明日要去见一位病人,我还要回去看看脉案,喝不得酒。”苏大夫转头和太子行礼,又和裴溪亭点头告别,转身离去了。
裴溪亭重新落座,把药瓶放在一边。太子看了一眼,说:“生的什么病,这么久还不见好?”
裴溪亭哪敢说自从我看了话本后就心里躁动,还停不下来,只得说:“没有生病,就是火气重,可能是入秋了,燥的。”
他看着也确实不像个有病的,太子便没有多问,只“嗯”了一声,说:“《越人歌》抄好了吗?”
本以为裴溪亭又要糊弄过去,没想到这人眉梢一挑,洋洋得意地起身去屋子里拿出一个薄本放在他面前,“请您检查。”
说着就坐回去了,一派淡然自若、任君翻阅的姿态。
太子收回目光,伸手翻开一页,一篇一篇地检查,出乎意料的是,裴溪亭并没有前面认真而后面敷衍,篇篇如一,写得认真。
裴溪亭也没有想到太子殿下会一篇一篇地检查,不知是闲情逸致还是严厉非常,感慨着,纳闷着,就看得入迷了。
他自小见了数不清的好皮囊,自己也长了一张逢人挨夸的好相貌,所以对颜值的要求可以说是吹毛求疵,他能发现和承认一个人的美,但很少惊叹,可太子殿下的的确确是哪哪儿都很迷人。
迷人到用一双无比美丽又无比冷情的眼睛就让他栽了跟头,如今神魂颠倒,还不想回头。
深蓝的墨色压了下来,夜风在吹,吹得裴溪亭心浮气躁,他看着垂眼翻页,将目光全部倾注于书页却对他吝啬丝毫的太子,不知不觉中喝了一杯又一杯。
翻页的声音和酒水滴落的声音相间响起,一声追着一声,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院中的烛灯随风闪烁。
突然,“啪”的一声,酒杯倒了,从白皙的指尖滑落,咕噜噜地滚到桌沿,堪堪未落。
裴溪亭不知不觉中喝完了一整壶酒,刚下肚的没反应,后劲却冲上头,终于闭上眼睛,不再看太子。太子也终于抬起目光,看向裴溪亭。
那不安分的眼睛闭上了,连带着酡红的脸埋进了胳膊,太子合上书簿,俄顷,起身走到裴溪亭很前。
他伸手将裴溪亭脸上的一缕头发拂开,指尖从毛绒绒的眉间滑落,触碰着热乎乎的脸颊。裴溪亭似有所觉,迷糊地“嗯”了一声,蹭了蹭自己的胳膊。
太子看了良久,收手要走,却被伸手拽住衣袖,裴溪亭一头撞上他的手臂,摩挲着抱住了,抱得很紧。
裴溪亭咂巴两下嘴,哑着声音说:“不许走……”
那脑袋溜圆,像颗凶猛的小球,砰的一声,撞得太子的心都震了一下。
第51章 怒发 小裴:C。
夜风吹拂, 蔷薇花墙香风簌簌。
俞梢云跟着小大王遛弯去了,元方也还未归,太子伸手把裴溪亭即将要歪倒的脑袋扶住, 掌心下毛茸茸的,蹭得他有些痒。
就这样任裴溪亭抱了一会儿,太子终于说:“来人。”
暗卫在太子身后落地, 恭敬道:“殿下。”
“把他带屋里去。”太子说。
暗卫应了一声, 上前去搀扶裴溪亭, 裴溪亭却摇头晃脑拒绝被带走, 拽着太子的胳膊, 他越要搀扶,裴溪亭就拽得越紧,偏偏殿下还不抽手。
暗卫一时无处下手, 请示道:“殿下,这……”
其实办法多得很, 只需稍微用点力气, 但谁不知道裴文书在殿下跟前得脸, 殿下待之分外宽纵,他哪敢把人弄疼了?
太子看着把脸贴在自己胳膊上死活不松开的人, 又偏头看向晾在竹竿上的那排属于两个人的衣服,突然说:“我是谁?”
暗卫不明白殿下为何如此问,裴溪亭却回答得颇为笃定,“那个……姓宗的!”
这答案失礼甚至犯上,暗卫眼皮一跳, 却听殿下轻笑了一声,竟像是被逗乐了,随后俯身搂住裴溪亭的腰, 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这简直堪称惊心怵目,暗卫怔怔地退了半步,感觉自己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殿下和裴文书竟然是这种关系?!
太子并未训斥属下摆到明面上的呆滞,抱着裴溪亭往寝屋去。他抬脚将房门轻轻踹开,左右一扫,左转走到窗前的榻边,俯身将裴溪亭放下,正要退后,却被裴溪亭伸手搂住了脖子。
这一搂莽撞,太子往前倾身,扑入裴溪亭的肩窝,鼻尖尽是裴溪亭身上的香气,混着幽幽的桂花酒香,竟分外醉人。
“……”太子一时屏住了呼吸,左手撑榻微微偏头,说,“裴溪亭。”
屁股挨上竹簟,怀中的温度就要抽身而去,裴溪亭不甘不愿,伸手胡乱一搂,就这么对着太子的脖子又蹭了上去。闻言,他“嗯”了一声,醺醺地说:“不许走。”
本着体谅醉鬼的心思,太子并没有立刻将裴溪亭丢开,说:“为什么?”
“我不要你走!”多饮后的裴溪亭本性显露,霸道地圈住太子的脖子、肩膀,蹭着他的头发低低抱怨,“拒绝我就算了,连在梦里也要走,你是不是人啊。”
梦里?裴溪亭经常梦见他么,太子愣了愣,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