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金丝雀[穿书](94)
赵繁恍然大悟,“哦,那个啊,一块玉佩而已,又不值多少钱,她喜欢就送她好了,我赏出去的玉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难不成收到的都与我有情?”
敢情大家伙是香囊传情,玉佩达意,而赵世子是随手洒洒金,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啊。
裴溪亭摇了摇头,说:“这么说,您对白三姑娘没有别的情愫?”
白云芷的心思,赵繁哪里看不出来?只是她到底是白家人,碰不得,他身旁也不缺人,“我若与她有别的,母亲知道了,怕是要打死我。”
“那白老爷和白大夫人的心思就彻底落空了,”裴溪亭说,“他们还想着和国公府亲上加亲呢。”
赵繁哂笑一声,说:“白日做梦罢了。”
“爷,到了。”高柳停下马车,轻声敲了敲车门。
赵繁说:“下车。”
两人前后下车,进了街边的甜食铺子,在角落里的位置落座。
老板奉上食单,满满一大单子,裴溪亭眼花缭乱,点了一份葡萄冰雪元子,赵繁则要了一份冰豆乳。
老板很快就端上两个瓷盏,说:“二位爷慢用。”
裴溪亭尝了一口底部的冰雪和一颗丸子,说:“甜而不腻,倒是爽口。”
赵繁笑了笑,说:“邺京有一家甜食铺子不比这家差,就在杨柳街,待你回去后可以尝尝。”
裴溪亭还真没去过,闻言说:“好,我记住……”
他话音未落,看见径直走过来的人,慢吞吞地咽下了嘴里的葡萄元子。
赵繁侧目看去,对上上官桀的目光,便笑了笑,“谨和也来吃冰饮?”
“对啊,这不就赶巧了?”上官桀眉毛一扬,笑着说,“我独自一人,未免寂寞,行简不介意我拼个桌吧?”
“不介意。”赵繁说,“请坐。”
一张小小四方桌,裴溪亭和赵繁相对而坐,上官桀在左侧撩袍落座,让老板上一碗冰浆。
赵繁说:“还没问你,怎么跑宁州来了?”
“破霪霖被盗,那个雇主虽然死了,但我一直在查他的同伙,是跟着他们来宁州的。”上官桀说。
赵繁想了想,说:“莫非与白家之事相干?”
“正是,他们与绑走白三的那伙人是一路人。”上官桀说,“只是今日都死了。”
裴溪亭在旁边听着,廖元的同伙与杀廖元的“马毕”等人竟然是一伙的,那这是窝里斗?还是说,廖元背叛了他的组织,被组织铲除?
赵繁说:“你不早说,我把那个歹徒留给你,审了再杀。”
“无妨。”上官桀虽然有些烦躁,但此事怪不得赵繁,转眼恰好看见裴溪亭若有所思,“琢磨什么呢?”
“关……”裴溪亭及时把“你屁事”咽了回去,柔柔地笑了笑,“琢磨一下呢。”
这般柔和的语气神态,上官桀难得一见,竟然忘了追究他的废话,说:“你来了宁州不办差,整日到处闲逛?”
裴溪亭闻言抿了抿唇,不敢回嘴,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
“那是你来晚了,溪亭早已去了衙门,把差事交代下去了。”赵繁笑着说,“他头一回来宁州,可不得到处走走么,谨和何必苛责?”
老板奉上瓷盏,上官桀伸手拿勺子,扯了扯嘴角,说:“你倒是会讨世子的好。”
“且不说溪亭与思繁是好友,便说他自己温和懂事,也是很招人喜欢的。”赵繁看了眼低着头,连元子都不吃了的裴溪亭,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腕,“无妨,快吃吧。”
裴溪亭朝他笑笑,不敢看上官桀,闷头把勺子里的元子吃下去了。
上官桀暗自冷笑,没再说什么。
三人安静地吃完,赵繁提出送裴溪亭回客栈,上官桀便笑着要蹭车,于是三人又坐着马车同行了一路。
裴溪亭听着两人闲聊,暗自打了个呵欠,下车前对赵繁和声细语地好一通感谢,对上官桀的盯视视若无睹,只是临走时规矩地行了礼,便转头进了客栈。
客栈里安静得很,后院空无一人,裴溪亭哼着歌往房间走,前头的门突然开了。
俞梢云走出来,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两眼,才说:“裴文书可算回来了,殿下今夜闲暇,你进屋学琴吧。”
第42章 学琴 小裴下江南(九)
门是关着的, 屋内香几上的荷花木制小炉熏着荷露香,清香中微微有一丝涩意。
裴溪亭坐在琴桌前,认真地回答太子的问题, 都是些基础知识,问一句答一句,也算对答如流。
“虽说都是些简单的, 但你从前没有习过古琴, 提前准备, 算是用心。现在, 我给你演示一次指法。”太子没有抬眼, 淡声说,“我也是第一次做老师,若是快了慢了, 你说就是。”
裴溪亭点头,说:“好。”
太子抬起右手, 轻轻放在琴上, 食指向内拨弦, 那手似冷玉雕琢一般,裴溪亭看得极为认真, 当然,听得也认真,虽说他提出与太子学琴是为了增加单独相处的机会、拉近距离,但太子既然教得认真,他就也要认真学, 不能辜负。
太子不急不缓地将右手指法演示了一轮,说:“可记住了?”
“记住了。”裴溪亭说。
“那你来一次。”太子说。
裴溪亭说:“我没有琴。”
“就用它。”太子看着面前这把琴,淡声说, “仔细着些,弄坏了,我自会与你算账。过来。”
裴溪亭应了一声,起身端着小方凳走到太子身旁,撩袍坐下了。
一方琴桌,两个大男人必得挨得近些,裴溪亭的右臂无法避免地轻轻地蹭上太子的左臂。若是师生,这般近的距离,对于学生来说实在威压过强,若掺和点别的情绪,这样近的距离也实在让人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