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上门,全家听心声手撕小人(185)
后来酒醒几分,他怀疑那知县在刁难他。
不然,哪个正常人在酒桌上,要做文章谈学问。
谁知那知县是不是真醉了。
为防有人再行此事,他决定以后不到迫不得已,绝不再参与到那样的场合中去。
快班班头也走了过来,劝说:“县丞,一块去吧,都是我们三班的一些大老粗,您别嫌弃就好。”
其他衙役也聚过来,一人一句地劝说。
听说都是些衙役,蒋士诚心中防备渐松:“就你们三班中的人,没别人了?”
“是啊,就我们!”
“没别人。”
“去吧,县丞。”
众人都在回答,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起落。
家中事本就让蒋士诚烦闷,他确实想好好喝点酒,终是同意了。
这次没有一个读书人,谁也别想再考他学问。
县中的一家小酒馆,十多个人围坐在最大的包间内,已喝得熟络。
衙役们放开了些,都在说着追捧、讨好蒋士诚的话,一个接一个来与他敬酒。
蒋士诚享受并沉浸在这种感觉中,不能自拔,越喝越多,吐字都已有些不清楚。
壮班班头与快班班头交视一眼后,叹息一声:“县丞,您都不知道,我们这些大老粗,多羡慕你们这些读书人。”
“是呀,可惜我们都不是那块料。”快班班头边说,边观察蒋士诚的神情。
先皇与当今皇帝虽已放宽对参考人身份的限制,可依旧不包括他们这些身在贱籍中的人。
除非脱了贱籍,就能不看祖上三代,被允许参加科考。
快班班头故意这样说,就是要试探一下,蒋士诚是否喝醉了,是否到了套话的最佳时机。
蒋士诚脸颊已经红透,眼神微有迷离,呆愣愣眨了两下眼睛,才捋明白过来对方说了什么。
他的头脑已然变得混沌,理了一会儿,仅捕捉到了那些言语中最表面的恭维,心中舒坦几分,来了些精神。
“那是你们,不知变通!”他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晃了晃,露出一个神秘微笑。
快班班头扫看众人一眼,追问:“此话怎讲?”
蒋士诚抬头,看着一桌子求知与崇拜交织的眼神,倍觉受用,便决定以过来人的姿态,指点他们一番。
蒋士诚突然坐直身子,向门口看了一眼,朝满桌衙役招了招手,让他们凑近些。
他打了个酒嗝,才压低声音道:“我有个法子,保你们也能做个读书人,但你们谁也别说出去,就我们知道,可好?”
众人不留痕迹交视一眼,掩住眼底的深意,十分好学地追问:“是什么?”
第156章 酒后吐真言
蒋士诚身子向圆桌前倾,低低说出几个字:“银盐显影法。”
快班有侦查之责,班头自然也听闻过此法。
他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又问:“县丞当年,可用了此法?”
“当然。”随后又将手指竖在唇边,“这是我们的秘密,别告诉别人。”他在面前一摆手。
众人再次交视,开始有了些看好戏的神态。
快班班头吹捧:“县丞真是厉害,都没被考官发现。”
蒋士诚颇为自豪:“我有那个运气,会试时赌了那么一次,小抄上正好有我要用的内容。你们说,是不是上天助我,哈哈哈哈!”
在景国,最后的殿试一般不会淘汰人。
殿试不仅要入宫,还有机会面见皇帝,考生紧张影响发挥,也是有的。
所以,就算蒋士诚当时所做文章水平不高,也不会引起额外注意,读卷官只会认为,此人不够镇静沉稳,心性还需磨炼。
而蒋士诚二十出头就中了举人,也算是极有才能之辈,很少有人会怀疑他的学问有假。
不知他从那之后,就转变了心性,不仅不再用功,还将走捷径奉为人生至理。
看着众人都随他笑了起来,蒋士诚的虚荣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壮班班头吆喝了一声:“来,兄弟们,咱们再敬蒋县丞!”
又是一圈敬酒,蒋士诚喝完最后一杯酒,软趴趴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快班班头一改谄媚之色,问在坐之人:“各位兄弟可都听到了,他刚刚说了什么。”
众人接连应答,有人还露出了鄙夷之色。
两名快班衙役负责将醉如烂泥的蒋士诚,送回官舍。
正巧春棠去后院解手,听到离开的衙役路过墙外时的几句低声交谈。
“没想到,这蒋县丞酒后吐真言,把自己给卖了。”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知县喝醉,考他学问,一考一个不吱声。那是上官在问他话,就算是醉话,他觉得在那种时候,谈学问有些发傻,也得配合着呀。除非他就是不知,才找借口匆匆离去,弄得大家都扫兴。”
“如今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可不能怪我们。我们都听到了,不检举,被人发现,许会被发去戍边……”
声音远去。
春棠怔在原地片刻,反应过来要大难临头了,赶忙跑回屋子。
她胡乱在屋中转了两圈,稳住心神后,去了蒋士诚屋中,小心点燃蜡烛,拿到床前,见蒋士诚趴在床上,烂醉如泥。
春棠帮他翻了个身,确定他已彻底昏睡过去,开始在房中翻找。
最终找到自己的身契、银子等值钱物件,通通揣进怀里,吹灭蜡烛,回到自己屋子。
丫丫还在床上睡着,春棠轻手轻脚,翻箱倒柜,收拾了自己的细软,捆好在包袱皮里。
景国的宵禁,只有子时与丑时。
她打算明早宵禁一解,就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