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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490)

作者:非10 阅读记录

“不可。”程渊摇头道:“六爷如今行动不便,这些兵又是你一手带出来的,须得你留下来稳固军心才行。”

“可也不能由你来背这个黑锅!”

且不说八阿哥之事,单是私下劝皇上退兵,虽说是为大局着想,可皇上未必肯听,如此便是冒上了‘不忠不义’的罪责的,且此次出兵乃朝廷的决策,与他程渊有何干系?

“谈什么黑锅不黑锅的,我比不得你与六爷,皆担着军机大臣的担子,家室又大,我孤家寡人一个,常年驻守云南,即便是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也是听不着的。”程渊无谓地笑着说道:“若真能撤兵,于云南百姓亦是幸事。”

“话虽如此,却实在是太屈着你了……”

“若说屈着,六爷染病在身,日日饱受煎熬,却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也难以静心回京养治,本是国之栋梁般的人物,落到有病不得治的田地,说出去怕是没人会信,难道他不屈吗?你又何错之有,日日在这营中熬着日子,仗不得打,和字又讲不得,你不屈吗?”

程渊又道:“还有致斋,以一品文官之躯犯险,破了你我皆无法破除的困局,冒死将八阿哥解救,可因关乎皇室尊严,明面上却连一句该有的恩赏也注定得不到,难道他不屈吗?”

“……”

阿桂听到最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却是道:“你回京请罪,奏折由我来写,八阿哥被俘,本就是我该担的罪责,不必任何人来替我受着!”

程渊也知他性格执拗,闻言是也不再多劝。

此时营帐被人撩起,随后传来一道男子声音,却是道:“这奏折,应由本王来写。”

“参见八阿哥。”

程渊与阿桂闻言忙向来人行礼。

永璇走了进来。

“方才二位将军的对话,本王皆听到了。二位将军忠肝义胆,以大局而重,而将个人荣辱置于其后,本王深感敬佩。”他看着程渊与阿桂,温文尔雅的眼中满含忏愧之色,“被缅人俘虏,皆因本王当初不肯听阿桂劝阻,方才酿成大祸。到头来,还害得和珅拼死相救,实在忏愧之极。”

他不似永瑆那般兀自倨傲,与其说是一名皇子,倒更像是一位读书人。

“所以这陈罪折子,理应由本王亲自来写,呈于皇阿玛才是。”

……

“嘶——”

冯霁雯手指被针尖刺破,疼得醒过神来。

“太太怎么又扎到手了?”秦嫫忙地过来查看,见冯霁雯皱着眉心的模样,继而道:“太太今日瞧着心不在焉的,还是别再绣了。”

冯霁雯任由她将自己手里的绣绷子放回了针线筐里,似自语般道:“近日来吃睡皆不得安心,总觉得出了什么坏事似得。”

“太太可别乱说。”秦嫫道:“奴婢看您这应是没歇好的缘故,听小仙说,您这几日连连地做噩梦,八成是被魇住了。恰好这几日天气也暖和,不如奴婢陪着太太去寺里上柱香,拜一拜吧?”

冯霁雯听罢点了点头。

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可话到了嘴边,忽然又想到了其它。

“明日再去上香吧,今日我想去傅恒府一趟。”

她与傅恒夫人之间的走动本就密切,秦嫫听罢未有多想,当即让丫鬟们去准备了。

却不知,今日冯霁雯提出要去傅恒府,却是抱了其它的心思在的。

她这几夜屡屡发噩梦,除了最令人惊惶的第一晚不知是梦到了什么之外,这两日她梦里总会出现和珅的身影。

她想知道些云南那边的情形。

傅恒夫人兴许有消息。

待收拾完妥之后,来至傅恒府中,已要临近晌午。

近来几日早晚虽是极冷,但因太阳出的好,午时前后的气温相对还是宜人的。

冯霁雯被请入傅恒府内,同往常一般在前厅等候,可等了去传话的丫鬟回来之后,却未见傅恒夫人的身影。

来的是一名傅恒夫人身边儿的大丫鬟,她笑盈盈地道:“夫人让奴婢领和太太去上房。”

去上房?

大户人家待客多是在前厅,能被请去内院的,多是亲眷。

傅恒夫人怎么忽然让人带她去内院说话了?

冯霁雯心下不解,跟着那大丫鬟出了厅门,不由关切了一句:“傅恒夫人可是身体不适?”

“夫人一切安好,劳太太挂心了。”大丫鬟笑着答道。

冯霁雯听罢放心下来,然而心中的不解却更浓了。

这种不解一直持续到她被请进傅恒夫人所居的“敬堂院”中。

她刚进得院内,还不及往正堂中去,便瞧见院中赫然跪了一个人。

端看背影,非但不是下人丫鬟,且看有些眼熟。

她如今眼神不大好使,可小仙小茶却是一眼就瞧见了跪着的人是哪个。

小仙不言,小茶却没憋住,她压低了声音惊讶地道:“太太,您快瞧,那不是福三爷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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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康安?

冯霁雯着实吃了一惊。

他怎么跪在这儿?

待再走的近了些,方才瞧得清楚,得见面朝堂屋方向跪在院中的人,确是福康安无疑。

本就觉得奇怪的冯霁雯在瞧见他膝盖下方垫着的那厚厚的跪垫之时,脸上的神色不由越发怪异起来。

“……”

小茶没忍住低声吃吃笑了两声。

这叫什么罚跪啊,膝盖底下还垫着软垫呢?

她这一笑,引得福康安脸色发沉地转头看来。

方才听脚步声,只当是几个没眼色的丫鬟。

可这一眼看过去,却不由地愣住了……

与冯霁雯四目相对的一瞬,福康安的脸“噌”地一下全红了。

他仿佛从自己的脑海里听出了轰轰作响的声音……

冯霁雯虽未有露出嘲笑的神情,但单单只是这么看着他,就令他觉得实在是太丢人了!

怎么冯霁雯会来这儿?

他本想质问,可奈何自己眼下是跪着的,她却是站着的,这种对比而来不能再‘卑微’的姿态,让他根本无法开口。

他唯有压下诸多羞恼与尴尬,豁然将头转了回去。

“……”冯霁雯自然也不会主动与他开口说话。

她带着两个丫鬟从福康安面前经过,走进了堂中。

福康安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难堪之极。

他的自尊心向来比常人来的更强烈些,但除了冯霁雯之外,他确实也想不到还有谁能让他体会到如此难堪的心境了。

“冯丫头来了。”

傅恒夫人笑着自內间行出,福康安便见冯霁雯于堂中向他额娘落落大方地施了一礼。

他冷哼一声,暗道了句:装模作样。

傅恒夫人未有带着冯霁雯往內间去,二人就此在堂中落座了下来。

直直地跪在堂外的福康安,就这么看着两个人在他眼前说了好一会儿家常话。

说句实话,这还是这些年他头一回见着自家额娘同哪个晚辈能相处的这般投机。

他就奇了怪了,冯霁雯要什么没什么,还生了一副极招人厌的性子,比金二小姐不知差了得有几百倍远,怎么额娘偏生就青眼于她了?

又十分不甘地想,倘若今日坐在这里与额娘相谈甚欢的人是金二小姐,那该有多好。

若真如此,他也就不必苦巴巴地跪在这里,还要任由冯霁雯无声无息的取笑了。

福康安觉得难熬之极。

膝盖疼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感受到了来自额娘与冯霁雯的羞辱。

他总觉得额娘是在跟冯霁雯指责他的不是,尤其是额娘还会时不时地看上他一眼,额娘一看,冯霁雯便也跟着看。

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他甚至开始怀疑额娘特意将冯霁雯请到此处来,便是让人看他的笑话来了。

是企图让他知耻而退吗?

可若他连这点忍耐力都没有,还谈什么娶金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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