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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560)

作者:非10 阅读记录

什么景仁宫,什么金家,待她进了宫,统统跟她没有关系了。

到时她只需远远地瞧着他们头破血流便是了。

阿碧听罢,虽觉并非无法理解金溶月的做法,可却发自内心觉得如今的金溶月,做起事情来,竟是越发地不管不顾、越发地偏激、令人心生寒意了。

……

“你同她动什么手?”

福康安扯着冯霁雯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皱着眉质问。

“自然是明知不会吃亏,才动的手。”冯霁雯道:“方才即使没有福三公子拦着,那一巴掌也落不到我身上来。”

她虽当时是被气急了,但金溶月这等病弱的身子,她还怕应付不了吗?

福康安听罢顿时更为恼怒起来。

“你言下之意,反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冯霁雯诧异于他这等诡奇的逻辑。

“你不如先松开我?”她提醒道。

福康安闻言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的手,一时似才回过神来,犹如被火烫到了一般,顿时甩手退离了数步,并黑着脸道:“你当我想拉着你不成!”

冯霁雯这下是真忍不住翻白眼了。

难不成还是她求着他拉着她的不成?

忽然窜出来的人是他,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走的人也是他,她才是该觉得莫名其妙的那一个吧?

这人做起事,说起话来,还真是没逻辑的令人发指啊。

冯霁雯拿看待神经病一般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遂就要转身。

可待刚扭了头回去,视线中却是多了一道熟悉的人影正朝着此处走来。

小仙忙地行礼。

“大爷——”

约在五六步开外处,和珅驻了足,看着冯霁雯。

“过来。”

语气不轻不重,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但见他没在笑,大致也是能猜得出心情必然是不太好的了。

冯霁雯心下有了数儿,自是乖乖听话,朝他走了过去。

待一来到他面前,见他伸了手出来,又十分顺从地将手递了过去。

和珅握住,便拉着她转了身。

竟是一反常态地,连句寒暄的话都不曾与福康安讲,就这么将人晾在了原处,径直离去了。

“……”福康安此刻的脸色有几分不可描述的奇妙感。

见他这般罕见地‘欠缺风度’,也不开口同她说话,冯霁雯试着解释道:“方才我遇着了金溶月,是他替我解围。”

这话虽说起来有些违心,还有些与事实不符,解围二字用的委实牵强,但想来福康安的本意,应当确实如此。

“可我怎么瞧见他扯着你。”和珅却问。

冯霁雯愕然片刻,忙答:“……只是衣袖。”

和珅“嗯”了一声。

冯霁雯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神情,却也看不出是否有缓和的迹象。

直又走了好一会儿,才又听他开口。

“下回连衣袖也不许碰。”

早就想说出口的一句话在心里头拐了好几十道弯儿,到头来却还是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起初犹豫着说出来可会显得自己过于小气了些,可最后还是说了。

小气便小气罢,到底这辈子也只能在她跟前这般小气了。

听她如获大赦般地答应下来,和珅扯了扯嘴角,将她的手挽得更紧了一些。

“爷不是在后山么?怎么过来了?”

“久等不到夫人来寻我,放心不下,便回来瞧一瞧。”

“方才去前殿上香时,耽搁了一会儿。咱们现在是去何处?”

“路都探好了,自该赏梅去。”

……

516 推敲

夫妻二人赏罢春梅,自广济寺归来,因路过驴肉胡同,便又回了趟旧宅。

故而待回到霁月园时,天色已然擦黑。

共用罢晚饭,回到房中,适才得以谈起正事。

冯霁雯将今日在广济寺中遇到金溶月之时的详细,与和珅一一细说了。

“夫人是说,她亲口承认曾暗中透露过线索给太岳父,才使得太岳父得以查到了一些忌讳之事?”和珅听罢难免有些意外。

“大致便是此意。”冯霁雯道:“我看得出,她是有意透露线索引我深究此事,想来是因当初与十一阿哥之事,对景仁宫起了恨意,又欲借景仁宫之手来对付我——”

和珅点头。

金溶月的动机并不难看破。

可这‘陷阱’对他们而言,兴许可以成为一条极有用的线索。

“但祖父当初究竟是在查何事?”冯霁雯皱眉思索着。

“倘若我没猜错的话——”和珅眼神有几分复杂地说道:“应是我离京之前,曾与太岳父谈起过的一桩旧事。”

冯霁雯看向他。

“此事是我瞒了夫人。”和珅先是如是道,后才与之说明了此事详细。

冯霁雯听罢倍感吃惊。

和珅曾经自貂蝉手中得到了当初在静云庵中她被人加害一事的线索,并与祖父暗中追查此事——这件事,她从未听和珅或是祖父提起过一字半句。

而仔细想来,和珅与祖父向来都是如此,只知在暗下保护她,却甚少会与她提及一些他们自认为不该提及之事。

她来不及去细究这些,只满腹疑云地道:“可……依如今种种来看,祖父得罪的分明是景仁宫,难不成当初祖父竟是查到了景仁宫头上不成?”

但昔日那个被加害的冯霁雯,彼时不过只是个尚在闺阁之中的小姑娘罢了,虽因与福康安之间的纠缠而致声名狼藉,可如何也不至于犯得上让景仁宫这般大费周章地要取她性命吧?

即便是退一万步,这也完全说不通。

还是说,原主身上有着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使得景仁宫不得不对其下手?

她只觉得思路一时被堵死,和珅却于此时说道:“当初加害夫人的幕后黑手未必就是出于景仁宫的授意,或许太岳父只是在调查此事之时,又顺藤摸瓜查到了另一桩足以令景仁宫忌讳非常的要事——”

回想起今日金溶月所言,冯霁雯不由点头,认同了和珅的猜测。

“当初爷自貂蝉那里得来的线索是什么?”她问出眼下的关键。

“是一张图纸。”

“图纸?”

和珅道:“据说是当初夫人的贴身嬷嬷所留——其上绘着的,乃是一幅古怪的图纹。那张图纸我离京之前,曾交到了太岳父手中,待明日,我另画一幅让夫人瞧瞧。”

那图纹虽有些繁琐,但他仔细看过,因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要想一笔不差地画出来,不过是极简单之事。

冯霁雯点头道:“可试着借此一查,兴许能找到祖父出事的原因所在。”

即便不能,必也能顺着这条线多少查到些有用的线索。

“我早先便怀疑过太岳父是在调查此事的过程中出了差池,故一回京,便已着人在暗中细查了。”和珅说道。

对于他做事的先见之明与事无巨细,冯霁雯已然要习以为常了。

“还有一事,许也值得一查。”她看着和珅说道:“皇上已然得知了十一阿哥与金溶月之事,十一阿哥遭了禁足,金溶月却仍可安然无恙地留在京中,想来不该是金家的大胆包庇。”

金家可没这个胆子。

即便有,景仁宫也不会允许。

和珅点头。

“那晚在城外偷袭的黑衣人,已招认是受了何人指认了。”他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来。

“当真是于齐贤?”冯霁雯问。

这是她与和珅的猜测。

她起先自是疑心景仁宫和金家,但静下心来一想,景仁宫即便是要下手,也不会经外人之手,这些受雇的黑衣人太容易走漏风声。其次,景仁宫目前尚且没有动机要对和珅下死手,且在京城外动手,明目张胆地甚至有些蠢了。

而既有动机,又行事莽撞的仇家,最有可能的便是于齐贤。

她问罢,果见和珅点了头。

“爷打算怎么做?”

“送来门来的一颗棋子。”和珅似笑非笑地道:“我得先探一探于敏中之意,看他可愿同我做一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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