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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归于好(7)+番外

作者:不辞归 阅读记录

傅敬言不喜欢重复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换作别人,他在第一通电话没打通的时候就不会紧跟着拨打第二通,而是会等待对方有空后回电。

但于洲并不是“别人”,傅敬言对他向来很有耐心。

他掌握在不会过于密集和惹人厌烦的频率,拨出第三通语音,却发现自己被于洲拉黑了。

傅敬言:“……”

震个不停的手机终于消停,但于洲并没有从这个结果中收获快乐。他反而更加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办。

微信上收到公司同事的消息,问他为何突然翘班,还透露他离开后,组长被总监叫去办公室大骂了一顿。

有同事是真关心,有的只是来八卦,打探消息。于洲都没回复。

片刻后,组长的微信消息和电话连番轰炸过来,威胁他赶紧回公司上班。于洲觉得烦,把组长的微信和手机号码一并拉黑,关机。

他有些头痛,把自己裹进被窝里默默难过。

可能是情绪波动大消耗了精力,他短暂地睡了一觉。

醒来已是中午,于洲腹中饥饿,偏偏又没什么胃口。

他将手机开机,打算随便点个外卖扒拉两口。

忽略不断跳出来的微信消息,于洲注意到一条短信和几个未接电话,来自傅敬言和几个同事。

他没有拉黑傅敬言的号码,傅敬言拨给他两遍都是关机,就给他发了短信:【我再次诚恳地道歉,请求原谅。我今晚不静音,随时可以给我消息或电话。】

于洲哼了一声,谁要联系你了!

赌气归赌气,他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知道委屈和难过不能解决问题。

他随便点了份饭,打开电脑开始查资料和法律条款,网上咨询律师。

忙活一下午,得到的反馈不是特别好,于洲有些丧气。

拿起手机,发现没有傅敬言的电话和短信,顿时更加生气。

虽然对方那边是深夜,但是,真心道歉的人今晚能睡得着?

骗子!混蛋!

于洲真想打个电话过去吵醒他,骂他一顿,但又觉得自己主动联系对方很没有面子。

捧着手机犹豫时,一通陌生电话拨了进来,是本地号码。于洲担心是组长借了哪位同事的号码联系他,犹豫要不要接,手指却误触了接听。

“喂,是于洲吗?”

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不像公司同事。

于洲答:“您好,哪位?”

“我是你爸爸的同事,你爸爸出车祸了,现在在人民医院抢救。”

于洲脑袋一懵:“你、你诈骗吧?我爸——”

“不是诈骗孩子!”那头急道,“你爸今天去看项目,路上出了车祸,你快到医院来!”

于洲瞬间从椅子上跳起来,声音颤抖:“我、我马上过来。”

他握着手机就往门外跑,鞋子都穿错了一只,“我爸他现在怎么样了?严重吗?”

他不安地问,祈祷着对方其实是诈骗,快点对他说要转多少手术费。

电话那头的人却沉默了一瞬,道:“载着你爸的公车司机当场死亡。”

于洲顿时浑身血液凝固,如坠冰窖。

*

后面那段记忆于洲很少去回想,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些断层。

记不清怎么到的医院,怎么和父亲的同事了解情况的。

只记得自己被医生那句“家属要做好心准备”吓得六神无主,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父亲的同事见他年轻又不知所措,让他把母亲或者父亲的兄弟姐妹叫来。

于洲机械般地给母亲和叔叔打电话,然后才想起对对方道谢。

父亲的同事拍了拍他的肩:“你爸这属于公务途中的意外,单位会负责的。”

于洲没有感到安慰,他现在只在乎谁能负责保证父亲平安无事。

可惜没人能够给他答案。

手术很漫长,父亲的同事还要去安抚单位司机的家属,手术室外只剩下于洲一个人。

母亲在国外,最快的航班要明天到,叔叔从乡下过来,估计会遇上晚高峰堵车。

没有人告诉于洲,遇到这种事情该怎么办。

他下意识寻找那个最亲近的人,给傅敬言拨去电话。

等待音漫长得像是穿越了一个世纪,最终却没有接通。

于洲又打开微信,把傅敬言从黑名单放出来,给他打语音。

依旧没接通。

骗子,说好了今晚不静音的。

他想给傅敬言发消息,手却颤抖着按不准按键,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他捂住眼睛,改为发语音,哽咽道:“傅敬言,我爸出事了……”

期待的回音迟迟没有出现,于洲不知道还可以找谁,只能寄希望于神佛,保佑父亲渡过难关。

然而临时抱佛脚的祈祷并不管用,于洲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的时候,脊背发冷,手指僵硬得几乎无法握笔。

【患者……头部、脊柱有撞击伤……颅内……】

于洲感觉自己患上了阅读障碍,否则怎么会看不清那些文字,无法解它的意思?

手术继续进行,他在手术室外坐到浑身发冷,叔叔总算赶了过来。

于洲像是终于有了主心骨,抓着叔叔的胳膊无声落泪。

他不爱哭的,今天却流了那么多泪,仿佛把前面二十几年人生没掉够的眼泪都补了回来。

后来的事于洲也记不太清,手术大概是在凌晨结束的,父亲转到了ICU病房。

于洲机械般地跟在叔叔后边办手续,签字缴费,天是什么时候亮的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他以为这个漫长而痛苦的夜晚要过去的时候,父亲再次被送进手术室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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