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梁寂鸾光是拉着她到椅子上坐下,“用膳吧,你该饿了。”
翁思妩此刻只想再听到梁寂鸾亲口说出那句话,似要黏在他身上,“你喂我。”
“喂你,你就能好好吃吗?”梁寂鸾撩拨地问道:“你不照顾朕了吗?”
翁思妩差点忘了她还要身肩小管家一职,为了想从梁寂鸾口中再次听到他的表白,偏要他挨着自己坐,“我来喂你,阿兄想吃些什么,先来一碗羹汤好不好。”
支配者想要的温柔体贴莫过于此。
命定之人只把所有的心神都投放到自己身上,梁寂鸾吃了口翁思妩喂的羹汤,觑着娇红了脸庞的小娘:“你想听什么?”
翁思妩:“你方才说……的那个……”
梁寂鸾明知故问:“哪个?”
“爱,”翁思妩瞪他,轻轻的,“爱我,你说的。”
梁寂鸾:“你都听见了,又何必再说。君子论迹不论心,与其听这些,不如感受朕是如何对你好的。”
“何况,你怎么不对朕这么说?”
翁思妩耳朵再次滚烫起来,梁寂鸾好整以暇地催促,“怎么不说了?”
翁思妩躲避他的眼神,直到实在没办法了才抬眸娇嗔争辩,“你才不是君子。”君子不过是梁寂鸾披在身外的一张皮,如今已被受他撩拨的翁思妩识破了。
“朕不是,那在你心中应是什么?”梁寂鸾半点也不恼羞成怒,他甚至乐意于翁思妩终于发现他的虚伪外表。
真正的他,才是她最该认识的。
顶着那道充满炽灼之意的目光,翁思妩敛眸低首,“是爱人。”
“阿兄于我,该相互爱重,百年到老。”
那一刻,世间仿佛都安静了。
翁思妩感觉梁寂鸾握着她的手,也更重了。
第63章 盼春来。……
御医院内飘出药香, 徐钰昨日得到梁寂鸾和翁思妩在榴花台被毒蛇咬中消息,就开始在宫里配方煎药了。
同时想起,在陛下的花娘出现以前, 他每个月每隔五日就会按例去给帝王把一次脉。
看他脉象是否平整, 体内积攒郁积是否过重, 这些都要配药仔细调理,最好多加一两味安神的药在里面, 以防万一。
因为无法预测帝王什么时候会犯病。
梁寂鸾的发病期没有丝毫规律,且他对自身的控制力到了绝无仅有的恐怖程度, 从发病起到结束,似乎每一步都在他计划之内, 被安置妥当。
刑部是最好的去处,在预料到静心下来也无法度过这次发病期时,梁寂鸾会先去那里一趟。
在煞唳之气缓解之后, 剩下的就只剩忄青谷欠了。
这个时候就好控制,只是跟随他的人都知道, 还没有结束, 他们还要防备这个期间的他随时有可能再次变化。
底下人做什么都要对帝王无条件服从,少说话, 绝对不要干扰到正处于暴躁狂化风暴中的梁寂鸾。
一切安静无害的表象不过是他不想让人随意看出来罢了, 还以
为那时的他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依旧是个勤政且称得上宽厚的帝王。
唯一能感知到他不对劲, 犯病的时候是在他忄青动的时候。
会非常渴望自己的命定之人出现,连带谷欠望上的反应都暴露无遗。
只是万万想不到,越是被谷欠望折磨,梁寂鸾的理智越是清晰,甚至能够为了不让自己被忄青谷欠控制, 而不择手段保持高度冷静,直到体内的高热在悄无声息爆发后让他短暂失去意识。
这一波小小的发病期才算过去。
而今有了花娘的出现,徐钰依旧保持着每个月去把脉的惯例,次数却减少许多。
甚至再也不用看到帝王受折磨的一幕,同样对他来说,翁思妩的存在无异于一根定海神针,这宫中几乎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人人提心吊胆。
只是没想到这次他煎好了药,亲自送去摧云殿,还会被派下别的任务。
此殿已默认是帝王帝后共同的居所,哪怕他两位暂且没有大婚,不管朝中还是宗室那边都没有提议让翁思妩遵从礼法规矩,从摧云殿搬出。
实在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拥有承担让他们分开的后果和胆量。
听说明康王妃宴请,邀请未来入主中宫的翁娘子参加,事后因为离开帝王半日,就突发身体不适,差点一个人走失了。
如此可见他们这种关系十分特殊,这次出行还是翁娘子自己主动答应去的,下次若是换成没有命定之人在自己身边的帝王,历经过当朝律法洗礼的大臣们几乎不敢去窥想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大权在握的梁寂鸾,总不会比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娘子更加无害就是了。
殿内,梁寂鸾手腕上的伤在以比常人快两倍的速度飞快愈合,这也是他们这种特殊血脉的另一种好处,同样是血肉之躯,却能百毒不侵。
徐钰看着结痂的伤口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在更换过外敷的药物后,误以为刚刚的自己听错了,向梁寂鸾重新问询一遍,“臣不确定,陛下方才提到黄柏和紫茄花是为了……”
“避孕。”
梁寂鸾竟承认了,“你没有听错。”
殿外还隐隐传来小娘子跟侍女说话的娇笑声,为了单独与徐钰说这件事,梁寂鸾还将翁娘子给支到了外面去。
徐钰收回目光,哪怕知道翁思妩就在外面听不见,依旧小声了许多,“陛下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