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渡陈仓[男二上位](56)
好在孟存生个高肩宽,体形放在人群中仍然扎眼。
她靠身高、腿长、气场等特征成功锁定目标。
对方穿全黑滑雪服,独来独往,一派生人勿近的磁场。
这不是孟存生,还能是谁?
她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问道:“我不会滑雪,你能不能教我?”
虽说她抱了趁机和他多接触的心思,但从对方视角来看,这样直白的要求似乎多少有点理直气壮了。
为尽量降低他反感的概率,舒采补充道:“我可以付费,多少都可以。”
两人站在雪场最高点,只要稍稍一侧头,就能俯瞰整座雪山和城市的壮丽。
滑雪者们踩在雪板上,如一叶灵巧的扁舟,自白雪上翩然划过。
静止的美景,灵动的生命,共同组成一幅诠释自由的画卷。
而把这画卷上的一切加起来,都没有“孟存生”更能让舒采心动。
他思考了下,不咸不淡地回应道:“我课时费很贵。”
舒采很开心,藏在雪镜后头的眼睛悄然弯成胖月牙,“那就是你同意教我滑雪的意思啦?”
“孟存生”沉默:“……”
第一次见到听不懂拒绝话的自来熟。
滑雪教学就在这样鸡同鸭讲的开头中开始了。
“孟存生”冷淡如冰,舒采热情似火。
两人画风的区别主要体现在:
“孟存生”传授技巧加亲自上场示范,“先这样,再那样,然后继续这样,懂?”
舒采看了以后自信满满,“懂!我学会了。”
她有样学样,然后一滑就是啪叽一跟头,“啊呀!”
要是没有小乌龟替她受罪,她屁股得摔开花。
“孟存生”沉默再沉默。
听不懂拒绝话,平衡还差,舒采在各种意义上创飞了他的认知。
他真诚地建议她:“放弃比坚持更适合你。”
舒采不服输,“不!我要学。”
“孟存生”只能抓着她的手,带着她一点一点滑,帮她保持平衡。
舒采自信严重膨胀,满到几乎要溢出来,“我学会了!”
“孟存生”轻呵一声。
如果负责扶着的人不是他,他就信了。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男音在两人身后炸响,“舒采。”
身后那人有着和“孟存生”近乎一样的身高、体形,甚至声音都有极高的相似度。
舒采这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真正的孟存生来找她了。
舒采:“……”
孟存生不着痕迹地把她纳入自己的领地,“喜欢滑雪,我教你。”
他们自成一道新结界。
“孟存生”识趣离开,舒采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竟然读出了几分落寞。
那种不被选择,只剩下他一个人的落寞。
本着契约精神,舒采用“孟存生”新教的动作追上去。
她还不会控速和刹车,临要追到人,扎扎实实摔了个底朝天。
从雪堆中抬起头,她四肢摊开,和屁股上的小乌龟不能说有八分相似,只能说是一模一样,“你教得很好,如果你愿意,我还跟你学。”
“孟存生”看着她,看了很久。
像在凝视雪地上唯一一朵鲜红落梅。
那天分别时,“孟存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朵白雪山玫瑰,并将它别在了她的滑雪服上。
舒采喊住他:“我还没支付你的课时费。”
“孟存生”挥挥手,和她告别,“学成这样,你好意思给,我都不好意思收。以后出门在外,别说你是跟我学的滑雪。”
舒采:“……”
梦境中,她迷迷糊糊地想着。
她就是想说,也没办法说呀。
她就记得他的雪镜和头盔长什么样了,脸全程一点没见着,至今不知道他是谁。
同一时刻,楼上。
两人卧室窗外有一棵香樟树,冠大荫浓,挺拔直立。
若卧室开灯,灯光从窗户透出,照在香樟树上,将为香樟树叶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孟况垂眸看向二楼位置的香樟树枝叶,只见那点金光已消散不见。
没白热那盒草莓牛奶。
看来助眠效果还不错。
他坐回床边,在只有他、李学洋、谢时行在的小群里发了一句话。
【孟库昂】:我明天回京市。
李学洋和谢时行都被炸了出来。
【李学洋】:你确定是“回京市”,而不是“去京市玩几天”?
【李学洋】: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我劝你措辞要慎重再慎重。
【谢时行】:流放之身擅自回京,这放古代,是罪加一等。
【孟库昂】:我明天回京市。
一字不改。
意思很明朗了。
【李学洋】:欢迎回来,我的朋友,你杀回来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一点。
【谢时行】:老孟家要是闹翻天了,血请不要溅到我身上,谢谢。
孟况:“……”
真是他亲兄弟。
一个比一个贱嗖嗖的。
和他……挺像。
一夜过去,长平机场。
沈从林要陪女朋友过生日,只有张达一个人来给孟况和舒采送别。
人生由许许多多“以为是相逢,其实是永别”的时刻组成。
舒采还记得她拍完毕业照,拿到毕业证,风风火火飞到长平的那一天。
当时也是在这个机场,她满心欢喜,好奇地打量长平这座城市,以为新生活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