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欲[先婚后爱](7)
直到容峥好友卓凡一开口,才陆续有人搭了腔。
“那姑娘长得是真漂亮。”
“漂亮有什么用,心术不正。”
“真是什么人都能混进来了。”
“等会儿让人查查是哪家公司的。”
正把手头文件拿给容峥的付则闻声一顿,看向自家总裁,本以为会听到容总下令将人辞退的指令,毕竟他跟在容总身边的这几年,涉及到工作、家庭,没见过他对任何人留情。
席间讨伐愈演愈烈,容峥的眉心也轻蹙起来,他的视线落在桌前的长柄玻璃酒杯,分明的指骨敲了敲桌面。
不重。
房间内却自然噤声。
卓凡悠然抿口酒,“换个话题,他最烦听这种腌臢事。”
场上个个都是名利场上的人精,立刻联想到容家权利内斗,离不开女人在其中搅局,便实相地谈起生意,容峥不过接手盛柏半年,就拿下了城东那块宝地,众人夸赞地真心实意。
卓凡带头侃侃而谈,却冷不丁收到容峥睇来的一个眼神,容峥眉眼本就深邃,漆黑瞳孔浮着淡淡冷色,不怒自威。
他挠挠头,心想今天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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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被辞退了。
许长悠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代入容峥视角,怎么看自己都是处心积虑、费尽心机的小人,大老板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传闻听了又听,原来是给她敲响的警钟。
许长悠万念俱灰,找到顾惜说要走,可看到顾惜明显迷蒙的双眼,到底没能狠下心。
酒蒙子不愿意走,许长悠只好扮演起严厉的家长,自己却又喝了几杯香槟,安慰自己是最后的放纵。
这么一拖就到了宴会结束,顾惜的家人来接,许长悠把她送上车,才转身朝地铁站走,没忍住又回头看了眼灯火辉煌的酒店大楼。
怆然地想这场宴会就好像风港的offer,仅仅只待了片刻,就不得不离开,海市蜃楼一般。
许长悠裹紧衣服哆哆嗦嗦沿着酒店铺着花色地砖的人行道走,穿过被早樱遮盖的小道,路口一盏橙黄路灯将夜幕点亮。
灯下停着一辆车。
许长悠耷拉着眉眼并未注意,正要绕过车身,却见那车的后车窗降了下来,明亮灯光照进车内,许长悠看到刚刚坐在包间主位的男人朝她偏了头,“上车。”
许长悠忐忑,不知道容峥意欲何为,两步路思绪转了千万,开门坐进车内的前一秒,她就准备主动告饶,争取能拿到一个辩解的机会。
她轻声关上车门,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容峥,柔和澄光没能消减他冷峻的轮廓,离得近了强势的迫人感更重,许长悠悄悄攥紧手心,抬眼小心翼翼道:“容总,刚刚在楼梯口……”
话没说完,容峥的唇角就扯了扯,显然是知道她在说什么,这让许长悠心惊胆战,再开口就很难顺畅,“我,我开玩笑的。”
容峥不置可否,但他宽阔的肩膀微微躬起,双手随意地交叠,比前几面威严的姿态多了分闲适。
看起来好接触了几分。
许长悠趁着涨了些底气,乘胜追击,“您能不能就当作没听到?”
声音不自觉放软,莫名听起来像在撒娇。
许长悠也意识到自己语气出了问题,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开始微微发麻,没出息的反应,她强行压下惶惶心绪,定定看向容峥。
“不能。”容峥掀起眼皮,交叠的双手也松开,侧身朝她看过来。
意料之中的答案,和陡然拉近的距离。
讲道理,劳斯莱斯车内空间足够宽敞,容峥也并未超出礼貌距离。
但仅仅只是靠近了一寸,被那双暗如礁石的深沉瞳孔看着,许长悠觉得自己就像是暴露在审判台前的罪人。
还未上诉,就心虚败阵。
虚搭在真皮座椅上掌心的骤然收紧,纤细骨节撑得皮肤泛了白。
容峥低头扫了一眼,再开口时声音中染上了戏谑,“你很紧张?”
许长悠向来老实,嗓音发干地说,“是,您这么看着我,我控制不住。”
容峥唇角抬了一抬,视线却并未从她脸上移开。
审视的,考量的。
是文明社会中的上位者,也是无垠荒漠中的猛兽。
怎么能不害怕。
她心快要跳出来。
许长悠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赶下车,连带着工作也就此终止。
“我不开玩笑。”
他再次开口,许长悠不解抬眸,又立刻垂下眼睑,看到他放在座椅上的手背,冷白修长,浮着青筋,其中暗藏什么样的力量,她不想知道。
可他只是轻轻点了点指尖。
闷闷的响动击打耳鼓又很快被醇厚嗓音遮盖,“许小姐要不要考虑和我结婚?”
第4章 “明天来我办公室拿钱。”……
地铁上的人来来往往,经过打工人的高峰期,车厢没剩下什么人。
但许长悠仍站在车厢末尾,抬手握着吊环,怔忡看着车窗发呆。
深色羊绒衫仍穿在身上,和刚才的对话相比,价值六位数的衣服好像也变得没那么令人震撼了。
车内清冷的木质调本应该令人清醒,但仅仅只是呼吸了五分钟就让她的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
在听到容峥说的那句话之后她木楞在车内,脸上只剩下惊诧。
同样过度反应的是坐在驾驶座的付则,透过后视镜,瞪圆了处惊不变的双眼。
容峥挑了挑眉,神色平淡到仿佛只是谈判一场边角小生意,“合约期一年,许小姐只需要帮我应付宴席,这期间有任何条件都可以提,我应该都能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