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张张嘴,本来想说点儿什么,但现在,说不出来了。她伸手点点耿文华:“你可真是……你这样的,竟是好好的活到了现在,可真不容易。”
没被人打死,也是运气好了,或者说,遇见她的人,都太宽容了。
耿文华笑眯眯的,就是这么个恶趣味,没办法。
钮祜禄氏眨眨眼,凑到耿文华跟前,压低了声音:“你若是印刷出来,我先买十本,我用来送人。”
她娘家两三个兄弟,还有家里子侄,十本其实不算多,万一兄弟们也想送人呢?
耿文华摆摆手:“先不着急,我还打算再修改修改,你和我提提意见,就前面这一部分,够吸引人不?让人有看下去的强烈想法没有?”
钮祜禄氏沉思片刻,果然也很认真的给提建议:“这个坟场的描写,我觉得差点儿功夫,就好像是有点儿乱,一眼望过去,杂草丛生,周围都是乱七八糟的坟头一样,想要让人看下去,你得有点儿诱惑力,就比说,看见前面有一个什么东西在发光,像是宝物,或者是看见前面一片粉色布料,像是藏着什么绝食美女……”
这样一来,反转才更大。
耿文华嘴角抽了抽:“可真是……很有道理,我回头再给修一修。”
钮祜禄氏是个大嘴巴,耿文华也没有特意叮嘱她保密,所以再去给那拉氏请安的时候,满屋子的女人都在等着呢。
那拉氏先问道:“你那话本可修改好了?不如拿出来,大家一起看一看嘛。”
王府里的女人,恰好属于买话本的第二类人,有钱有闲的成了亲的女人。
年氏也带了几分性味:“我还以为你只会画一些小孩子玩意儿呢。”就那些绘本,年氏是很看不上的,什么东西啊,画面也简单,文字也简单,一本书有时候从头到尾加起来都不超过三百个字,这种东西,她年氏不用脑子都能画的出来。
但现在,耿文华写了一本志怪小说?这可就值得看看了。
李氏也有几分好奇:“当真是志怪小说?可是有鬼的?那我倒是不敢看的,我这人最是胆子小了。”
宋氏难得的搭话:“无妨,你若是想看,我送你一本佛经,你一手拿着佛经,一手拿着话本。”
李氏嘴角抽了抽,赶紧摆手:“算了,我还是不看了。佛经这东西,没诚心也不好。”
耿文华笑嘻嘻的,半点儿不觉得自己的话本拿不出手:“若是想看,回头我就让人给送去,正好福晋和年妹妹,都是读书人,素有才名,你们也帮我指点指点,提些意见。”
算了,不追求市场了,谁喜欢看就看吧,反正科普嘛,不管从哪儿开始都行。从书生开始,他们可以教导家人,从妇人开始,她们可以教导孩子。从孩子开始,他们就是有希望的下一代。
科普这东西,不分男女,不分先后,不分老幼。
耿文华果然让人将话本给抄写了,然后各处送去。
胤禛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还是那拉氏提起来,他才知道的。
那拉氏是开玩笑呢:“咱们府里竟是有个女文曲星,赚钱不在话下,画画也有天分,写小儿故事也手到擒来,没想到,竟是连成人看的话本,也能写的勾人心弦。”
胤禛迅速捕捉到了重点:“话本?”
那拉氏还有些好奇:“你竟是不知道?”
论起来,胤禛对耿文华,也算是十分宠爱了,三不五时的就要去一趟,一个月里去的次数,比去年氏那边都还要多。她原以为年氏那样的人品相貌还有家世,胤禛该是十分喜爱的。可谁也没想到,耿文华呢,就算是相貌比不上,家世比不上,人家硬生生的,就是用脑子胜过了年氏。
耿文华弄出来的那些东西,对整个大清,都是有影响的。这样的人,当谋士用都是足够的,在后院,那不更得捧着吗?
这点儿那拉氏就很想得开,就是自家府里的几个谋士,胤禛不也经常和人家促膝长谈到天亮吗?、
耿文华就是有这个本事,就是有这份儿能耐,那你能怎么办呢?
横不能将她当钮祜禄氏和年氏那样对待,拉一个打一个,捧一个压一个。
也幸好老天是公平的,给了人这样的东西,别的东西就会少给点儿。年氏样样好,唯独生育上不顺利,对减肥这事儿有些莫名执拗。耿文华聪明能干,唯独不会争宠,换个人有这样的本事,不得将男人把持在自己手里。耿文华……有吃有喝有钱花,日子就美滋滋了。人也老实,从不张扬,也不会挑衅自己这个嫡福晋。
如此,就挺好。
自己也不会觉得她是个威胁。
胤禛可不知道这么片刻功夫,那拉氏心里就转了这么些念头,他很是好奇的问道:“话本在哪儿?我看看。”
那拉氏去拿了来,胤禛就靠在软塌上,片刻,就忍不住笑了下:“这写的,有些幼稚,不过整体来说,也还算可以,文笔方便,略有不足。”
半文半白,虽然故事看起来好,但读起来有一种……牛嚼草料的感觉。
他笑道:“怕又是因着弘昼给写的,之前弘昼问她为什么世人多愚昧,连鬼火这样简单的东西都害怕,你也知道,她对弘昼,素来宠溺。”
弘昼要什么,耿文华就能想法子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