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就叹气:“齐妃年老色衰,三阿哥又和廉贝勒走得近,指不定是有什么心思的……若是齐妃不得宠,那宫里的消息,弘时岂能最快知晓?再者,若是齐妃那边能再得一个小阿哥,皇上登记之后的第一个孩子,你说皇上会不会十分看重喜欢?若是看重喜欢,会不会晋升齐妃地位?”
到时候齐妃成贵妃,那弘时身份是不是跟着水涨船高?
另一个宫女呢,就是随意挑选的,只相貌上略有些优势的。反正,都是给胤禛准备的。
但偏偏胤禛也不知道是身体出了毛病还是如何,竟是连着两年不曾在后宫流连,齐妃也并非是一点儿眼线没有的。她就觉得,大约是胤禛身体出了问题了,光明正大的劝诫胤禛看太医那肯定是不行的。
你能直接冲到胤禛面前说,皇上我怀疑你不行了,你让太医来给你把把脉吧?
脑袋不要了啊?
也不知道李氏是脑子里的哪根筋搭错了,她就瞄准了雅尔江阿,打算问问他有没有什么生子偏方。当然,那夹带的信件肯定不是给雅尔江阿的,齐妃就是再没有脑子,也知道后妃不能和前朝大臣私相授受的道理。
那密码本,是她给廉贝勒府里的侧福晋的。这条线呢,也是这位侧福晋帮忙搭起来的。
听完这整个事儿,耿文华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该作出什么反应来,震惊肯定是有的,大清这个半封建半奴隶制度的朝代,总在她以为这个朝代已经是封建到极致的时候,自己撕开一条口子给她看——我们开明着呢。
可要说开明,好像又开明的很不在地方。
就有一种很荒谬的感觉,就好像明明眼前这一盘是炒青菜,结果里面的青菜竟然是树叶裁剪出来的一样。你说他不用心吧,树叶还知道要裁剪一下,修饰一下。你说他用心吧,那吃到嘴里不总归还是要暴露的吗?
很魔幻。
“齐妃……”她迷茫半天才艰难说道:“在我心里,一向是很老实本分的……”
难不成封建的,反而是她这个从现代穿越来的?但她也不封建啊,她想的很明白啊,身体上的享受从不耽搁的,也很愿意享用身体上的愉悦。
可李氏,这么一个古代人,不光能将亲外甥女给带进宫来帮忙争宠,还能拉下脸面找一个根本不熟悉的人去打听别人家的生子偏方?
等等,不太对,好像这样一总结,李氏这行为就正常起来了一样。
清朝姑侄同伺候皇上又不是李氏开的先河,也不单单是只有李氏这一对儿姑侄。
打听生子方这事儿……李氏是问的廉贝勒府上的侧福晋,又不是当着雅尔江阿的面儿问人家是不是很能干有没有什么
生子方。女眷私底下打听生子偏方这种事儿,多正常对不对?武氏当年还活着的时候,可没少打听呢。
所以,确实是她少见多怪了?
这样一想,耿文华的神色就正常起来了,就是这样,不能带着有色眼镜来看李氏,李氏的这些事儿做的又不是特别出格,多正常啊,人家都没想到借腹生子混淆皇家血脉呢。
她自己应该忏悔,该反省自己是不是被这朝代给同化了,居然觉得生孩子这种事儿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开明的现代人,不能提起来性就变了脸色才对。
“也是我没见识了,人家为了争宠,这些事儿就算是违反了宫规,但也还算是正常。”她唯一不太赞同的是,李氏这年纪也不算很大,要真想生的话,怎么没想过自己生呢?老蚌含珠的事情多了去了,李氏如今才多大?
钮祜禄氏伸手:“四十五了。”
比皇上还大了两岁。
“四十五不算大。”放现代,多少这样年纪的人在追二胎呢。
对上钮祜禄氏的眼神,耿文华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一摸鼻子:“你想想,那是亲外甥女,若是有朝一日真生了阿哥,人家就不想自己出头吗?人家就没有自己的家族吗?你能确保人家和你一条心吗?哪怕是姑侄呢,也是有分歧的,所以这种事儿,最保险了就是自己生。”
钮祜禄氏被她这歪理给说的,很有些震惊:“好像也有一点儿道理。”
耿文华就笑道:“是吧?所以啊,争宠这事儿,千万别想着让丫鬟代替你去做,不然就是给人做嫁衣了。”
最出名的就是当年的德妃,现在的太后了,从宫女子一跃而起,做了德嫔,才有了后来许多生育之功,然后,成了太后。
这宫里指不定多少宫女,都想走一走德妃当年的老路呢。
钮祜禄氏就猛的一激灵,赶紧说到:“也是,你若是不提醒,我竟是疏忽了这种可能,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原先是真有这样的打算的,毕竟,皇上也……不曾留宿我那边。”
说着就有些酸溜溜的看耿文华:“皇上去你那边,必然是不一样的吧?”
“哪儿有什么不一样,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素来勤政,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能十一个时辰看折子,十天里面有八天是住在养心殿,就算是偶尔去一趟永寿宫,一来问我纺织厂的事儿,二来就是找个地方歇一歇,哪儿会有什么精力做别的?”
耿文华赶紧否认,算了,别人愿意将这种事情拿出来说,那是别人的事儿,她自己还是只心里想一想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