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文华就忍不住皱眉,她对阿林保也算是不错的,逢年过节该有的赏赐不会少,宫中宴会也绝不会落下阿林保,内务府有什么好东西,耿文华要给宗室们分的时候也不会遗忘了阿林保。
虽说她并没有多少亲自见阿林保的次数,但宫中嘛,不少了赏赐就已经是看重了。
再者,李氏都尚且不如何见亲外孙呢,耿文华又不是亲的。
耿文华自认为是问心无愧了,结果阿林保居然向着他自家堂兄,来讨好塔纳?
塔纳看出耿文华的不高兴,忙劝说道:“额娘不必在意,虽说我是他姨母,但人家是那拉家子孙,本来这人就有个亲疏远近的。再者,他也并不曾算计我,只是在见我的时候,带了个人去而已。我若是看得上,那算是他的功劳,我若是看不上,难不成他还能强迫我不成?再说了,我也让人打听了,这位那拉家的公子,也算得上是个端正之人,并没有什么不堪之处。”
塔纳忍不住挑眉:“要说这事儿最有问题的,那也是我到了年纪,该嫁人了。“
耿文华摆手:“你这话才是错的,男孩子女孩子,到了年纪,就像是鲜花盛开,若是开得好,自会引来蝴蝶蜜蜂,这不是花儿的错,错的是想要摘花的人。”
花儿嘛,就该好好的养着。最不济了,也该移植到花盆里面,而不是只单单掐走了那一朵花,掐下来的花朵,顶多三五天也就死了。
养在花盆里,若是精心养育,那倒是也能养的好。
耿文华顿了顿,伸手摸一摸塔纳的脑袋:“倒是额娘疏忽了,没想到这一眨眼,我的女儿,就长大了,到了该要相看的时候了。”
塔纳笑眯眯的:“我才不相看,我就要一直陪在额娘身边,永永远远的陪着额娘。”
她轻轻靠在耿文华身上,耿文华笑了一声:“我也想你永永远远的陪在额娘身边呢,但是呢,你长大了,就算是不成亲,你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
雏鹰长大了,哪儿能永远赖在老鹰身边呢?总要自己飞出去在天空翱翔的。
耿文华就说塔纳:“若是你不喜欢,这一套笔墨……”
塔纳挑眉:“我回了一套砚台墨条。”
算是礼尚往来,而且价值相似,这就算是表明她自己的态度了,并不愿意多和那拉家的小公子打交道。
耿文华见她自己心里有数,就点头笑道:“阿林保那边……你若是还愿意带着,就带着,不愿意带着的话,我回头给你阿玛说一声,他这岁数,不管是做个侍卫还是什么,该有一份儿差事了。”
塔纳正要说这事儿:“阿林保算数方面很有天赋,纺织厂那边,我正打算招聘一个账房。”
耿文华有些诧异:“阿林保愿意给你做个账房?”
不是她看不起账房,户部的大人们,做的不就是算账的事儿?但是你做账房也得看是在哪儿做,在朝廷做,那就是朝廷的官员,是掌管天下钱袋子的人。在纺织厂……纺织厂就算是再如何,也只是个人私产。
做得再好,也就是一个账房,哦,顶多算个掌柜。
阿林保好歹也是八旗出身,又是胤禛的外孙子,血脉在这儿放着呢,他能屈尊去做个账房?
塔纳笑道:“人为财嘛,那拉家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拉家了,再者,做了我这边账房,也并不妨碍他出仕。”
那拉家现在已经是分崩离析,老大一家在奉天,老二一家在京城,老三一家去了南边。
因着胤禛不喜,再加上性子平庸,所以到现在,也就算是中等人家了。阿林保倒是有自己的产业,但他作为晚辈,能不奉养祖父祖母吗?
再者,他性子也算是,比
较喜欢享受的,手里银钱只有出的没有进的,心里也是有些发慌的。
塔纳并不是要他专业做账房,而是偶尔盘盘账。
她伸手:“一年去两次,每次大概要半个月,我给他按照次数算,一次五十两银子。”
耿文华就忍不住笑:“算了,你们小孩子之间自己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不过你到底是长辈,万不能亏待了阿林保,不然怕是你汗阿玛要说你。”
塔纳撇嘴:“你还说汗阿玛最疼爱我呢。”
“是最疼爱你,但你也得有疼爱后辈的心才好。再者,阿林保毕竟是失怙……”说起来更可怜些,世人嘛,还是更同情可怜人一些的。
顿了顿,耿文华忍不住问道:“你这婚事,真没有什么想法?”
她以前就问过的,但那会儿塔纳小,不开窍,现在……估摸还是不开窍。但既然有人送到跟前来了,耿文华还是忍不住想多问问。
塔纳摆手:“没什么想法,若是能不成亲,我就想不成亲,但若是非得成亲,回头汗阿玛和额娘帮我相看就是了,汗阿玛和额娘又不会害了我。”
她现在又不能去找个人来培养感情,但凡将来的额驸人品不差,那婚后,她也愿意慢慢磨合。
若是人品太差……和离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和离过一次,她可就不用再嫁人了,到时候当个快乐的有钱的单身妇人就好了。她是公主,还担心和离之后没有娘家可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