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就笑道:“额娘也是多心,二舅舅有本事,自然是能有可立功的机会的。他若是没本事,功劳放在他跟前他也看不见。回头我去外祖父家看看,若是二舅舅有心思,我让他到山东一趟。”
耿文华诧异:“去山东做什么?”
“剿匪。”弘昼说道,顿了顿解释道:“山东那边最近出了个悄悄会,和白莲教勾结,宣扬什么真神救世,邪教这东西,危害深重。”
多少寻常人家,但凡遇上邪教,都是家破人亡的结局。
尤其是那白莲教,之前曾听说江南那边,有个女人毒杀一家七口之后投奔白莲教,入了白莲教做了仙姑。而且,令人发指的是,这女人毒杀一家子,并非是因为一家子亏待她虐待她了,而只是因着白莲教承诺给她一个仙姑的位置,让她带着家产投奔。
一家七口啊,公婆小姑子,丈夫孩子……鲜活的人命,说没就没了。
以前耿文华看电视,还觉得白莲教这种收容穷苦女人的地方,就算是有罪孽,
罪孽也应该是有数的。但听闻了这事儿之后,她就觉得白莲教当真如同一块儿腐肉,散发着让人恶心的味道。
而且,大多数的穷苦女人,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分辨力。她们以为白莲教说几句好话就是为她们着想了,却从不知道,白莲教不做赔本生意,白莲教看上她们,就是为了要她们一条命的。
所以对于邪教,耿文华也是觉得,必得连根拔除才行。
山东那边既然出现了邪教,那朝廷派兵剿灭,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就是对耿家弟弟的本事有些怀疑:“他能分辨的出来谁是被逼迫的,谁是本就心存歹念的吗?”
弘昼笑道:“回头我找个有能耐的照看着二舅舅就是了。”
有事儿谋士上,有功劳耿家小舅舅领。
耿文华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可真是……人家能平白将功劳让出来?”
“额娘,这天底下有许多聪明人,有些能入仕,有些却是因着各种理由,并不能入仕的。既然不能入仕,他们凭什么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呢?再者,人生于世,总要有个赚钱养家的渠道吧?空有一肚子聪明,没个赚钱的渠道,那怎么养活妻子儿女?”
聪明和赚钱,从来都不是相等的。有才华,有谋略,并不代表就能在商场上肆意纵横了。
所以这世上,也才有谋士这种存在。
当然谋士也是要谋前程的,就比如耿家这事儿,他帮着耿家得了功劳,耿家就祝他一臂之力,让他能有个出仕的机会。
耿文华点头:“那这事儿额娘就交给你了,不过,你也量力而行,若是能,也算是耿家的福气,若是做不到,那是耿家无福,你也不用自责。”
弘昼笑嘻嘻的:“额娘放心,我从不是会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推的。”
说着耿家的事儿,弘昼又提起来噶尔丹那边的事情:“不老实,怕是年后又要起战乱。”
又要打仗。
耿家的长处并不在打仗上面。
耿文华就有些好奇:“那你汗阿玛可能会派谁出征?”
弘昼沉吟了一下:“怕是章佳阿桂?亦或者是富察家的人。李荣保也算还在壮年。”
耿文华也就是问一下,领兵打仗这事儿,她是没有什么经验的。
不过等出了年,这出征的旨意下来,耿文华这才知道,弘昼竟也是在其中的。当然,他年轻,不可能做元帅,就是一个小将领,算是督军的角色。
弘昼来宫里辞别,耿文华颇有些担忧:“你自己并没有多少经验,就要多听大将军的指挥,不要自己逞一时勇猛,不能鲁莽。”
弘昼一一应下来:“额娘放心,我肯定不会自己随意走动,就连吃饭睡觉,也只听大将军吩咐。倒是章佳氏,额娘多叫她进宫来陪着您。”
婆媳两个,也算是互相照应。
耿文华眼眶就有些发红,七阿哥很懂事儿的说道:“额娘,我也去,我帮着你去监督五哥。”
耿文华又忍不住笑,伸手摸一摸七阿哥的脑袋:“你要是再跟着去,倒不如我也跟着去了,你们兄弟俩,也不知道谁照看谁呢。”
弘昼也伸手摸七阿哥脑袋,但七阿哥不愿意,晃着脑袋将弘昼的爪子甩掉:“我是大人了,五哥你不要总摸我脑袋。”
弘昼笑眯眯的:“好,那就再等几年,等你从上书房出来,不用读书了,你就来帮五哥做事儿,五哥好忙啊,你要是不帮我,我忙的都没空吃饭睡觉了。”
就好像自家汗阿玛和十三叔一样,那才是真正的兄弟。
他也不盼着自己和四哥能如此了,毕竟自从自家额娘做了皇后,四哥看自己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所以,他也只能盼着自己亲生的兄弟,将来和自己一条心,就如同汗阿玛和十三叔。
弘昼在宫里吃了一顿饭,转天一大早,天不亮就出发了。
耿文华时不时会将章佳氏给叫进宫来,婆媳两个就逗弄孩子,弘昼的大阿哥,一天比一天大,这养孩子就跟看景儿一样,一天一个景色。
今儿大阿哥会哈哈笑了,明天大阿哥会拍手了,后天大阿哥会做哭脸了,这么一个小胖孩子,那可比养宠物好玩儿多了。
进入到三月,耿文华正如同以往一样,打算让人去叫了章佳氏进宫,就见知春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了,手里拎着的篮子的盖子都掉了,她也没发现,一脸的惊慌,进了门就扑倒耿文华跟前,跪在那里,浑身发抖:“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