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犯傻,虽然你是个男子,没有混淆血脉的事情,但这事少说也是个欺君之罪,即便碌王要保你,皇上也不会容你的。”
悦溪看了她一眼。
赵大丫脸上一红,她昨天口口声声说着一家子没什么不能商量的:“确实这事儿是我们闹出来的,但如今就是你死我活的时候。可是……可是我们还是不想害你一条性命的。”
“你们是不是还给我准备了逃跑的路线,和躲藏的地点?”
“对!不然你这样一个人出门在外,也是逃不过去的。”
小月亮眨巴了两下眼睛,有点好玩,不过他得确定一下,对方确实玩得起:“你们真的能护住我?碌王将小叔的手指和脚趾一根一根都敲断了,也能不说出我的下落?”
赵大丫刚还在点头,瞬间表情僵住了:“没凭 没据的,他还是个王爷,凭什么?”
“‘你死我活’。”小月亮顿时觉得没意思了,你追我逃的游戏玩不痛快,那就不玩了,“你们坏了我名声,再将我‘救’走。还想靠着王爷对我的情,小叔对我的恩,让王爷手下留情?郑房允的下巴忘了?”
郑房允头七过了没?好像就这两天吧。这就忘了?
“不是!我们这是救你啊,就算碌王不会害你,但是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哦,既说到了陛下,这让我躲藏的地方,看来是景王安排的?怎么?他想让我给他当外室啊?哈哈哈哈!这小子想得可真美。婶婶你也傻,这是给你们自己儿子添堵啊。”悦溪看赵大丫一脸天塌了的表情,收住了笑,“您跟叔叔和和美美过日子吧。我还有公事在身,不便与您闲聊了,告辞。”
悦溪站起来,干活儿去了。赵大丫确实不是坏人,否则不会冒险来多这句嘴,可各有各的立场,她为了家庭和儿子,只能当一个悦溪的敌人。而且,她那表情看来是确实没想到景王有外心,提醒她一句,也算是回报了这一点点善心了。
赵大丫一肚子气地出来,一边觉得悦溪想的脏,一边又有几分怀疑,毕竟景王暗恋悦溪的事儿前两年还众人皆知。可她刚出来,就看见悦贲跟头拉磨的驴一样,在清辉阁尽头的那条道上,焦急地原地转悠。
见她出来,悦贲焦急将她拽住:“坏了!坏了!”
夫妻俩手拉着手却没有一点温馨,只有惊恐。赵大丫让他给吓住了,也不敢多问,任由悦贲拽着她一路跑出去老远,在角落里听悦贲哆哆嗦嗦把话说完了。
可赵大丫听得一头雾水,分开来都明白,合一块儿全不懂:“怎么就……变王后了?三郎就成了王子了?这不是扯谎吗?”
“是扯谎,但只要事儿办成了,就是真的!”
“那芙兰……可是一国啊。”
赵大丫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叹,而前后不差多久,悦屏袭也发出了类似于赵大丫的惊叹。
赵大丫是实在没有概念,但芙兰公主的事情在她所认知的世界里,闹得挺大的,她家里的男人们包括景王都在谈论。芙兰公主是个大人物,芙兰也是大国。她无法理解,这个大国在碌王的嘴里忽然就变成了蝼蚁。
悦屏袭则是对国家太有概念了,但不是古代国家,是现代的。且他的概念不是上层的视角,是平民百姓的。他虽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但基本上也都还给老师了,穿越前的几年忙于生活,偶尔放松看看电视,看的也都是歪了八百辈子的电视剧(还不如小说呢),且他穿的时候世界还是大体太平的,某几个地方还没炸。
他认为的各国交往,是“外交无小事”“尊重各国发展”“团结更多的朋友”。
尤其芙兰还是他的朋友,芙兰公主阿丽娅的国家。
碌王的这种发言,简直丧心病狂。
“这简直是屠夫!独裁者!不过他这次怕是吹牛吹过了,芙兰民众团结,彪悍善战,哪里让他说灭就灭!我等着看他被打脸!”悦屏袭特别笃定地咆哮着。
景王原本有些动摇,但听悦屏袭这么说,他也觉得碌王是夸大了。
碌王当年和草原三族打得要生要死的,现在也是以互市的怀柔手段安抚各族,芙兰和碌州更是离了十万八千里。碌王的军事才干,景王佩服,可如今碌王也没亲自回去,他就传个信回去,芙兰就灭国了?
只有一国王子的分量足够冲掉秦氏偷人所生的污点,他没这个身份,名声就彻底坏了,无论碌王是否放弃他,碌王的声望也都会遭受沉重打击。
“我也这么觉得,要不了多久,碌王就得求旨回碌州去安定局面了,到时候卡他一下……”
景王刚对着悦屏袭畅想未来,宫里便传召了。他眼睛一亮,临走给了悦屏袭一个胜券在握的自信眼神。
皇帝看着景王在眼前坐下,叹了一口气,道:“朕把義州封给你,一应规制比照你王叔。”
景王:“!”他是想着满肚子好事来的,削弱了碌王的权威,最差也该有几句嘉奖吧?结果当头一棒。
皇帝根本没去看景王的表情,对于義州要出大祸事这一点,皇帝是宁可信其有的,但是,義州现在上下内外都是景王的人了,悦屏袭的麦香阁更是以敬县为起点,盘踞到了義州的方方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