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到姜归黎是无能,但他胆子大啊。如今这也算是他们自食恶果了。
“碌王夫夫远在极西之地,待他知道中原不再支持他时,已经来不及了。”太后看着他,道。
“对!”皇帝越发高兴了。
“不给他官员,不让海船输送粮食、盐巴和布料,要不了多久,碌王便要败亡。”
“正是!”
“两代未除之毒瘤,陛下轻而易举将之拔除,可谓圣天子也。”
皇帝脸上微红:“不不,母后切勿如此夸奖。都是父皇与皇祖父忍辱负重,方才使得我大梁休养生息,到如今才是时机恰好,正是……母后!”
太后说完最后一句就站起来转身拿东西去了,此时她一根金杖在手,朝着皇帝脑袋就敲了下去。太后一把年纪了,动作却依旧十分稳健,抽得皇帝嗷嗷乱叫。宫人们匆匆赶来,看着这太后教子的场面,只敢站着,拦都不敢拦。
谨乐朝被后世戏称为“惊了朝”——皇帝和大臣天天打架,太后有空就追着打皇帝。后来皇帝年纪轻轻就沉迷后宫,不上朝,成了大梁历代君主里,生孩子最多的皇帝。
没办法,太后只能代替皇帝看奏折,把重要的拿去给皇帝,举着金杖让皇帝盖玉玺。
后来太后年纪太大了……就把大公主和皇后叫上了。
太后驾崩后,将金杖交给了大公主。
太后走了没两年,皇帝也去了。虽然后世对谨乐帝的故去,有各种各样的猜测,但根据太医院医案的记载,他就是抑郁而亡的。这也是很讽刺了,他爹该抑郁的没抑郁而亡,做了个中兴有为的圣明之主。他一辈子沉迷酒色享乐,不理朝政,结果就抑郁了?
大公主和皇后一起扶持小太子登基。
老爷爷小月亮:“嗯?又换年号了?狩鼎,哟,挺霸气的。”
他正在六乘大车里处理着公文,悦溪的双眼眼尾处多了鱼尾碎纹,法令纹也深了些,黑发掺杂进了银丝,但除此之外,他也没啥不同的。他年纪大了,可依旧背脊挺直,穿了件阿拉伯长袍,腰间系着金色的腰带,黑白掺杂的头发搀着银色丝线绑了个长发辫,甩在一边。
他们还在向西打,军队里的战士面容各异,但都说着官话,就是有人说得怪腔怪调。他们白天赶路征战,夜里还要集结起来“补习”,毕竟要当军官总不能连军令都写不好,看不懂吧?
他们前边走,后边官府和皂衣卫已经就位。男官多是本地征召(前期占领的土地)的,女官都是中原来的。所以,男官和女官反而很和谐,男官们非常恭敬地向中原女官员求问学问。能乐意西来的女官,也几乎没有跋扈的傻子,即使待人处事不熟练,可也不会得罪人。
目前西方的百姓,尤其底层百姓,国族认同感不高,更多是宗教认同。敖昱不碰宗教,军队中的任免也不涉及信仰。
——说是镇,甚至城的地方,基本上都和个村差不多。石头要塞倒是挺坚固的,但大.炮轰倒没商量,要塞和活坟墓差不多。前边的人作出表率后,后边的人就老实了,基本上大军还没到,他们就带着妻子儿女跪在路边,表示臣服了。
现在这个世界的部分信仰还很野蛮,许多人有一种“你的国家战胜了我的国家,等于你的神战胜了我的神”的这种认知。
毕竟他们的神就是神,是强大伟大的,反正跟人不是一个品种,不是中原的祖宗。
可是他们改信的时候,就发现问题了——中原神太多,即便是和多神教相比,也太多了,所以,信哪个?
还真有人大着胆子,问到了碌王跟前,敖昱便答:“信月亮神。”
“月神不是美神吗?”
“一月出,则万星避,星宿众神不敢与他同出,你们觉得他只有美吗?”敖昱一指在旁边吃豆包的小月亮,“月亮神是这样的!”
悦·鼓着腮帮子·溪,提问时早已经人过半百,但他是个帅伯伯。
现在怎么看怎么无害,但当时在场的人,都看过他这张温柔的笑脸,溅满鲜血的模样——碌王是爱哭鬼,王夫是笑面佛,这俩一哭一笑,携手无边。
月亮上的嫦娥姐姐没有被替换,不过她是住在月亮上的。月亮化身的传说开始出现在西方,正是一位男性武将的形象。传说中,他和嫦娥是好友,两人经常一起养兔子……
小月亮抱着个肥兔子在怀里撸:“小兔子白又白,麻辣兔头很好吃。”
回到现在,敖昱躺在小月亮身边,一会儿玩着他腰带上的穗子,一会儿又玩他发尾上坠着的小兔子。他也是个老爷爷了,但双目不见浑浊,依旧光彩熠熠,但脸皮比小月亮更老些。就是看行为,他反而幼稚回去了。
天道终于开口了:能让他到此为止吗?
当剧情结束,敖昱就是获得这一场量劫胜利的气运之子。天道禁止敖昱发展蒸汽机,也只能在这件事上禁了。否则在失去了剧情惯性的情况下,祂太频繁地指手画脚,也是巨大的消耗。
敖昱在这个时代的规则下,以这个时代的力量,去击碎其他文明,这是正当的。所以,天道没办法用雷劈他。
敖昱要是弄个金帐汗国,天道不管,随他。可金帐汗国,不是现在这样。
他带过去的文明,看似文明,实际在同时代,却具有最可怕的攻击性。无视那些念歪了经的,这个文明的核心本质,就是上下和谐,百姓安定,平稳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