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在外边照顾好了小月亮。”敖昱看着吃得两腮鼓鼓的小可爱, “在外边要听他的话。”
“……大郎,你是发烧了吗?”颛孙恬义一脸无语。
他好大儿的后一句话说的不是让小月亮听他的话,而是让他这个爹,听儿婿的话?
“别在战场上拖他的后腿,就是照顾他了。爹,小月亮有着无人能比的军事才华,别束缚他的手脚。您若不信,可以从小规模的战场让他适应。”
前世小月亮也没有巨力BUFF,依然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他和敖昱的风格不一样,敖昱在战场上的战局把控,是需要计算的。这种让敖昱脑花沸腾的海量计算,小月亮只要扫一眼,就能找到更准确的切入点。
不是直觉,是天赋与经验。小月亮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且他必定曾经历过无数的战场。只是不知为何,小月亮忘记了过去的这段记忆,但就像是苹果醋说的,有些东西是“肌肉记忆”,脑子不记得了,身体还记得。小月亮是脑子不记得了,灵魂还记得。
他们两人都是经验堆起来的老怪物,“下凡”欺负人的。
颛孙恬义看向小月亮的时候,他正在舔手指——刚刚那块茶香奶糕竟然是有馅的,他一咬,一大团馅就流到了手指头上,是樱桃酱。
现在敖昱跟颛孙恬义说这可可爱爱的锦鲤(黑鱼)娃娃,战场无敌?
虽然颛孙恬义承认,他很能打,但街头斗殴和战场是两码事,颛孙恬义再次觉得,他儿子脑袋烧坏了:“他才十岁,勉强算十一。”
小月亮今生属于发育较晚的类型,长的每一寸都是结结实实的,骨头缝里都是肉,每次敖昱把他放在自己腿上,都有种是在受刑的感觉。他坐的时间长了,敖昱骨头都得让他生生坐断了。
“爹,他能让西南战场至少提前一年结束。”
其实若颛孙恬义能给小月亮五千听命敢战之人,外加充足的后勤,西南陆地上的战争,不是提前一年,而是在一年内就能解决。但这种真相,在他爹看来却是牛皮吹太大了,所以,敖昱只能去骗了。
“算了算了,我带着他。”不对,等等,他留下来可不是为了这个,“大郎,你太爱行险。”
“是。”敖昱双手放在小腹上,乖乖低头,“爹说得是。”
“……”又想把儿子拎起来打了。
颛孙恬义出门的时候,憋了一肚子气,忍不住想起来了一句老话——儿孙前世都是债。
他前世到底做了什么缺德的事了?惹来这么一尊讨债的大佛?
敖昱又在戳小月亮脑袋上的总角,和上面挂着的绒球了。
“对了!我今天是不是该给‘爹娘’敬茶?”突然,他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坐了起来。
“躺下。”小月亮把他按回去了。
敖·病弱·昱完全无法反抗,乖乖给按在床上,裹进被子。
“以后有的是机会拜,不差这一天。”
“也是。”
以后总归会有需要敬茶的爹娘的,越家夫妇还是算了吧。
“我出征在外,你注意点我爹,他大概要纳小的,实在不行,你把他也废了。”小月亮出嫁之前,见过越家夫妇一次。
忽略两人面上风霜困苦的痕迹,这夫妻俩也确实都长了一副好相貌。
李氏生孩子生太多了,一身的病。这些病在许多妇人身上都有,甚至都不当病看,而被当成年纪大了都该如此了。她见小月亮时,面上有羞愧有渴望,还有畏怯。在切切实实看见小月亮后,她眼睛里爆发出了强烈的光,那光里泪光闪烁,可不等泪流出来,她便缩到屋里去了。
她确实能站出来对小月亮说“是我给你的这一切”,但她没有,她还是有羞愧之心的。
相比之下,越药锄却只有期待渴望与贪婪,他见到小月亮后,便连道“越家有后”,又弯下腰来道“孩子,你可得跟贵人们好好说,缺德的事儿都是那疯女人做的,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你爹,是你亲父子。”
小月亮一把将他推倒就跑了,第二次见面还是昨日的婚礼上。
“大黑鱼,我要去见见御殇。去对他道歉。”
御殇刚被接来时,他就想去见了,但当时两人的身份太尴尬,大房对御殇看得正紧,他贸然跑去,不但见不着人,还可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当时不知道这位御殇的性格如何,小月亮心存愧疚,却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现在尘埃落定,他要去见见了。
敖昱拉住小月亮的手:“他敢得寸进尺,就打他。”
小月亮笑了:“知道。”
敖昱没问小月亮要怎么去,哪怕他要一路打进陇国公府,敖昱也会点头同意的。小月亮当然不会那么做,他去找了郭夫人,与郭夫人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并表示他也该去向老太太请个安——老太太没来参加婚礼,但分家了,那也是敖昱的祖母。
“自无不妥,先递帖子跟老太太说一声,老太太有回音了,咱们再去。”
“麻烦娘了,一切都听娘的安排。”小月亮行礼。
郭夫人越看越觉得小月亮乖巧可人疼:“怎么这绒球还戴在脑袋上啊?”
小月亮道:“大哥哥喜欢。”
“傻孩子!”郭夫人越发心疼了,又埋怨道,“那个促狭鬼,就知道欺负老实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