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昱:“咱俩都不知道……谁想到呢?”
苹果醋【宿主,你不是点亮了医术吗?】
敖昱【知道几剂方子,但我又没特意关注过晕船。一般情况下,这事又不死人。况且,小月亮的怀抱多好?】
苹果醋:知道了,最后一句才是最重要的。
小月亮抱着敖昱时,总是尽量放松自己。
他肌肉特殊,但毕竟是血肉之躯,不用力的时候,肌肉是有弹性的。敖昱不至于像是躺在钢筋铁骨上,倒是很舒服。还有荷叶香驱散水腥,心脏的跳动伴随着浪涌声,敖昱难受但又舒适着,这是最惬意和舒缓的享受。
还有,小月亮的手抱着他,他就能不停喂小月亮吃吃吃了。这可是对晕船的他大有好处,他也只有看着小月亮吃得香,才能吃上一两口了。
苹果醋:……虽然这是大黑鱼,他也要骂上一声“呸!榴芒!”
当然,是不敢当着大黑鱼面的骂。
瑞王道谢的打算胎死腹中,毕竟被抱下来的敖昱他也见着了。面色发青,双唇发白,不注意看真像是已经嘎了的,这还是赶紧送去休养些时日吧。
瑞王将道谢转变成了更为实际的东西——船,他用卖盐的钱建造的战船,不过这船目前还只有龙骨。有钱也买不来造船的进度,因为木船是造一段时间要停下来晾晒的。
这用的甚至不是瑞王买的木头,那些木头也还在晾晒中,这是瑞王去买了别人家造船的木料,顺便把那船厂也一块儿买过来了。还有些商人为了讨好他,也送来了他们原本自用的木料,瑞王这才有材料造船。
“没事,很快就有船了。”
嗯,很快就有船了。
快到三天后,就有一支海盗来求诏安,他们带来了四艘中型船只,五艘小型船只。
但这群海盗头领的诨号,当地人听都没听说过。
“大黑鱼?”老百姓看着朝廷颁布的告示,两眼懵逼,“你们有人听说过吗?”
“没,倒是听说过几个大鲨鱼。”
“这黑鱼也就是在小河沟里有几分凶悍,进了海里那算得了什么?”
“但这船队的规模可不小,可是个大盗了。”
“大概是更西边的,过去没朝咱们这来过的?”
“该是如此。”
见过这群“极西海盗”真面目的官员和士兵们:“……”
那大小头领有不少眼熟的,之前都报说死于海战中,现在这是啥?一群活鬼?
“奶奶的,起个假名都不上点心!”
海盗们就黑三、黑四、黑五排下去,记名的主簿一天下来感觉自己像是算账的。
不过他还是有点好奇的:“如何没有黑大和黑二?”
被问到的海盗憨笑一声:“那是给咱们未来头领……和他小夫君留的。”
主簿看着海盗,海盗保持微笑看看主簿,两方又同时移开了视线。行吧,有些事大家全都知道,只是皆有默契,闭口不言罢了。
两个月后,朝廷收到了敖昱的第一封奏折,颇有分量,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
大意:陛下万岁,陛下康健,陛下洪福一直保佑着臣平平安安。陛下您知道的,臣身体虚弱,上了船便晕船了,全都多亏了陛下啊……
省略五百多字辞藻华丽,无一字重复的歌功颂德。
(元烈帝忍不住重新翻到了封页,看奏折上的署名,是颛孙大郎。可这怎么看都像是个奸猾酸腐老臣给他上的请安折子。)
臣下了船,实在无法起身,为此臣每日掩面哭泣,实在是有负陛下所托,幸好还有少将军在。
都说举贤不避亲,少将军虽然是臣的夫君,但臣必须赞美他。
我们刚到,就听说有一伙海盗要去进攻西南新地,那里的城市正在建设,移民都是青壮年的男女,有许多粮食堆在地上,也有大商人前往当地购买各种物品。女子、粮食与钱财,正是海盗所需。
我们得到消息时已经迟了,海盗已经在西南新地登岸。
省略三百字,总结:“扼腕痛惜”。
(元烈帝一看海盗登岸便着急了,偏这么多废话,他又不敢错过,就怕翻过去看漏了。)
少将军带着他新招募的新兵出发了,臣送他出征,夜里呕血哀泣(这四个字元烈帝盯着看了小半刻,他怀疑自己在梦里,就那个“以德服人”颛孙大郎,他跟这个是一个人?)。
再省略八百多字,描写风、云、海等的纯风景描写。以及五百多字颛孙大郎对他家少将军的思念与担忧。
(元烈帝动了动脖子,汪福恩立刻过来给他揉肩膀和脖颈。)
终于写到元烈帝最关心的海战了。
边民皆勇,驱寇。寇入林,少将军追至,杀之。我西南无伤。
元烈帝用食指点着,挨个数了数:“二十一……”
这奏折就这二十一个字有用。
“真黑,油滑的小子。”
野人被杀了吗?被杀了。当地小国被灭了吗?谁杀谁灭的?倭寇。
咱们的人是去救人的,都是仁义之师。
“更是够仁义啊。”
后边还有些话,都是大郎说他身体虚弱,又因为忧心战事,所以病势反而越发沉重,在昌泾起不得身,请他恕罪的。
“恕,当然恕……”元烈帝将奏折放在了御案上,奏折与桌子碰撞,发出“嘭”的一声,十分扎实的声音,也难为一个“病弱”之人,写了这许多铁画银钩的方块正楷了。这字数都够得上春闱举子的试卷了,他不去考试,真因为身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