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件事, 其他人所知的经验和顾家主相同。
达成共识后, 众人便散了, 临走又有些老人给顾家主送了礼。他们是在安朗县治内,这才没遭祸,有个老人道:“兵都到门口了, 年轻的后生都跑进山里了,带了些上年纪的准备伺候他们。谁知道人家问了一句‘你们是安朗县的?’这就走了。祸害了隔壁的左林村……”
他们俩村, 左林、右林, 常年因为砍柴争水打架,此时隔壁遭祸,村子里有人幸灾乐祸, 老人却有些唏嘘。
看着可怜也不敢收,祸害人的兵丁就故意赶了几个孩子过来——虽然打闹但也是临近的村子,也有婚嫁的,都有亲,都认识。但哪儿敢收?只能关着门,收了兵就得进来。
“您放心,不会让外人进来的。”
今日被召集来的,不一定都是“好”人,也有仗着身份,欺压外姓甚至同族的,但越是这种人,反而越听话。让他们舍身为人,他们不干,但这种扎紧自家篱笆,驱赶一切外人进入的事情,他们反而精通。
顾家主想过把小月亮他们接回来,但夫人不乐意——苏家还是过来了,就是一路上因为各种原因,“丢失”几乎全部看得见摸得着的财产。出城时是坐车骑马的,行到一半,就只能靠两条腿了。这还是顾家主在场,来人知道她是安朗县的县丞,总算只要钱财物品,没动人。
“咱们能平安,靠的还是我弟弟。不能如此。”顾家主经过这一场,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
小月亮客客气气地表示,不回来了,还把过去住的几间小院子,“托付”给了顾家主。
苏家到安朗县的人太多了,顾家的宅院根本住不下。
顾家主十分感谢,可把苏家人安排过去,苏家人还有不少给他们脸色的。
敖昱的气运值……在稳步朝着六点五迈进。
原著里,赵有胆没闹出这么多事来,鲁镇东来了后,他离开葵城,驻扎到安朗县来了。他也不是竭泽而渔的人,没太折腾中下层,只盯着大户盘剥,顾家彻底一蹶不振。
如今全县上下在有外人的对比下,都知道得了谁的关照,明里暗里都在念叨顾清瑶的好,都盼望着他大胜而归。
——他要是死外头,安朗县也就完蛋了。
在岩州百姓遭遇雪灾的时候,官兵依旧在行强盗之事。他们哪怕束手旁观呢?没有,他们在百姓墙倒屋塌,抢救家人和财产的时候,上去抢劫。
这种时候发生反抗,是很自然的事情。反抗被镇压,更多人反抗,再次被镇压,更大的反抗!
再次被镇压……
岩州此时的士兵,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吞吃百姓的膏脂,即使最底层的士卒也吃饱喝足了几个月,就像是一头头吃饱喝足的熊,百姓如何拼杀得过。百姓被杀散、逃逸,荒村更多,“盗匪”越多。
从屏州出来的乱民也裹挟了其他州郡越来越多的民众,本该是猫在家里的寒冬,绥朝的国土却开始燃烧起了反叛的烈火。
小月亮叹气,随手拿起一旁训练的长.枪,又加练了一百突刺。
从气运值到五,小月亮终于开始拔高了,原来揉面都能酸疼的骨头和肌肉,终于开始变得强劲有力。
就这段时间,他身高抻长了近半尺,因为生长速度太快,吃得快吐了的奶果不但必须继续强塞,还得加量,就算是这样,骨头还是会疼。
但当敖昱的气运值过了六,小月亮身体成长的疼痛就减轻了,可他明明还在长,力量也还在增强。
不过,小月亮还是坤泽。
他雨露期的时候,中庸没事儿,乾元得滚蛋。小月亮自己身体只是略有些肌肉发酸,没有成年坤泽雨露期的无力与癫狂,这说明他还能继续发育。
“爹~”摇摇晃晃的大胖丫头进来了,就是原来李家的那个姑娘,不过现在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了敖昱的私生子,“吃……吃吃。”
对于小姑娘自己来说,她俩爹就是顾清瑶和冯小兔,就是……大爹没有了。
每当她这么说的时候,小月亮就得刮她的鼻子,道一声:“童言无忌。”
小姑娘只有一岁,穿着就像是个红葫芦,一手抓着几瓣橘子,直接撞在了门槛上,眼看就要脸朝下翻过来,一双手把他接住了。
“爹……吃、吃。”
橘子都让她小手抓烂了,小月亮还是很给面子地都吃了。
他一把拎起小丫头,在她开心的尖叫声中,把她夹在胳膊下面,带了出去。
照顾小姑娘的周婶子匆匆忙忙跑了过来,见着小月亮,面上通红。
“婶子别急,弥儿如今正是闹的时候,左右她人小,跑不出咱们这的。”
小姑娘周岁的时候,小月亮就给她起了个大名——顾弥章。
取的是“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中的弥章,众人也不懂是啥意思,但总归是好词,听着也像是个读书人。都道小月亮大气,有当家人的风范。
将顾弥章交给周婶,小月亮一转身,又有在外守卫的中庸女子来了:“二当家的,外头来了个自称是你堂弟的,说有事儿求你。”顿了顿,她又有些不情不愿道,“他说你不见他,他就跪死在外头。”
小月亮暗道,看来今日的训练只能下午继续了,周婶刚给顾弥章擦了手,闻言:“这都是什么人啊?哪里有一上来就如此逼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