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一想退婚就会死(95)+番外
这种疼,与从前受伤并不相同。
盛逾不是没有受过伤,相反,他曾数次陷入险境,身负重伤。
那些伤会痛,却与现在的感受完全不同。
现在,好似钝刀子割肉,搁着盛逾的每一寸神经,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宗主。”宗尧的敲门声打断了盛逾的思绪。
盛逾抬眸看向门边,“进来。”
“宗主。”宗尧脸上略有些担忧,“若是夫人受了惊,是不是该给她准备些凝神的汤药,先前……”
盛逾抬了抬手,他轻轻摇了摇头,“桑桑并不是被铜鼎上的戾气吓到,而是因为一些旁的事情。”
宗尧看向盛逾,他有些奇怪,“因为旁的事情?”
盛逾心中轻吁了一口气,整个人从原先的惴惴不安中清醒了过来。
他也是被那从未出现过的情绪冲撞得不大清醒了,竟是病急乱投医地希望从宗尧处得到什么意见。
“她有些低落,你这两日搜罗些新奇的东西给她送过去。”
宗尧应了下来,他抬眼看了看盛逾,又很快垂下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说什么直说便是。”盛逾看向宗尧,开口说出了宗尧的心思。
宗尧这才抬头看向盛逾,他小声道,“宗主,您与夫人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
盛逾眸光轻跳,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宗尧,“为什么会这样问我?”
“您与
夫人先前在灵都,相处得不错……”宗尧顿了顿,似是在思索该如何说,一边用余光去观察盛逾的表情,生怕自己揣摩错了什么。
“大婚后的第一日,寻常夫妻总是要温存片刻的,更何况夫人受了惊吓委屈,自然是要寻宗主你诉苦,便是不诉苦,有您陪着,于夫人而言也是好的,可是您却自个儿在这儿待着……”宗尧停了停,他想起了这段时间同桑渡相处的日子,不由叹了一口气道,“宗主,夫人远嫁而来,你们之间就算有什么误会,这刚刚成婚,您也不该这样冷着她。”
盛逾轻轻摩挲着面前的书卷,他缓缓移开了落在宗尧身上的目光,而后微微点头,“你先下去吧。”
宗尧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只是最后,他只是长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
盛逾安静地坐着,与桑渡相处的这段时间,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脑海里一幕一幕地闪过。
桑渡在他面前,总是娇羞可爱的,有时候会有些小脾气,只是那无伤大雅且讨人喜爱。
盛逾因为自己的这个念头而有些惊讶。
讨人喜爱……似乎从未有什么人,可以让他用这样的话语去描绘。
盛逾第一次见到桑渡,是在自己被扔在山里的那段时间。
这件事情,只有盛逾自己知晓,后来他也想过,或许就是因为当年两人曾相处过,这才使得现在,桑渡成了他的药。
盛逾对于两人最初的遇见记忆犹新。
是个冬天,白雪皑皑,山里冷得几乎见不到活物,那时候,盛逾的母亲还没有发狂到要将盛逾赶走杀死,那时候,他同母亲一起生活在山中。
盛逾闭了闭眼,他很少,也不大愿意回忆起从前的那些事情。
将那皑皑风雪从脑子中驱赶,盛逾仍旧是记起了幼时桑渡的娇气,以及那日,娇气无比的人略有些蹩脚地栽进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她那样做,只是为了嫁给自己。
盛逾缓缓松开了握紧的手,有些事情,他不愿同桑渡讲,不仅仅因为事情隐秘,还因为一些盛逾现在也不大明白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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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启泽站在自己的院子里时,有几分恍惚。
院子中央的那棵松树长得有些歪了,只是仍旧郁郁葱葱地,下头的野草蹿得很高,几乎没过人的脚踝。
他许久不曾回来了。
久到有些恍惚,有些记不清这院子从前的模样。
盛启泽站在松树下方,他闭着眼,久久没有动作。
直到——
耳后猛地一痛。
盛启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飞快右撤,抬手捂住了后脖子,掌心一片濡湿,显然是见了血。
他略显阴柔的脸上闪过恨意。
在须弥宗上,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妖兽来袭击他,能够不让自己察觉而伤到他的,唯有盛逾一人。
盛启泽借着那棵微有些歪的松树站稳了身形,他抬眸看向袭来的方向,那不是盛逾还能是谁!
盛逾手执朝阳,悬于半空,宛若踏云而来的谪仙。
“盛逾!”盛启泽几乎是咬着牙念出了盛逾的名字,比起身上的伤口,盛逾那漠然的神情以及气定神闲的反应更让他恨得牙痒痒。
一个血脉不纯的盛家人,一个不被父亲看重的私生子,凭何总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盛逾垂眸看向面前的人,他平淡开口,“兄长,你我许久未见,自未曾切磋。如今终于相聚,自是要好好切磋一番——”
既说成是切磋。
那么盛启泽知晓,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他缓缓直起腰,松开了按住了伤口的手。
鲜血从他掌心当中缓缓淌落,在空中成线,而后,一把淡色的,恍若透明的长剑出现在了他的掌心当中。
“既是切磋,那便别怪我这个兄长不给你留情面了!”盛启泽低喝一声,而后抬手将那透明长剑狠狠掷向盛逾的心口。
盛逾抬起朝阳去挡——
在朝阳与那透明长剑相撞的瞬间,盛逾微微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