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穿A婚后真香了(132)+番外
或许,这才是他又穿回来的唯一的意义,有些事情必须要做一个了结。
只有让他亲手划上句点,才能和过去真正的道别。
之后,卢绛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才出院,接下来是慢长的复健。
他没地方可去,当季文菲提议让他搬到她镇上的老宅时,卢绛没有拒绝。
说来也巧,这里他来过,在他十四岁那年。
他按着原来的记忆,拄着拐杖在菜市场找到了那个卖鱼的女人,还是原来的摊位,好多年了,她苍老了许多,粗糙的白发已经斑驳。
眼珠发黄,眼白里很多血丝,衣服皱巴巴的不知穿了多少年还没扔,大热头的戴着厚实的塑胶手套,面无表情的利落地杀鱼。
卢绛假装淡定从容的走了过去,不由盯着她看了许久。
女人疑惑的抬眸看了他一眼:“要买鱼?”
“嗯,有没有两斤的胖头鱼?”
女人拿起抄网往池子里捞了会儿,很快捞上了一条,“两斤半,要不要?”
“要,帮我杀了吧。”
第90章 身体脏了但灵魂要干净,可却……
卢绛看着她娴熟的动作, 剃鳞剖肚,腥红的血在砧板流下,三下五除二就把杀好的鱼装进了黑色塑料袋,湿乎的黑色袋子外又套了一层塑料袋, 这才递给了卢绛。
卢绛放了一张整钞在摊位, 女人低头去找钱,抬头时人已经走远了。
她张了张嘴, 没叫他, 把一百块放进了收纳盒子里。
季文菲想得很周到, 在他搬来的第一天就把粮油米面都添好了, 冰箱里有新鲜的鸡蛋和牛奶等生鲜。
卢绛用电饭煲煮了饭,洗了鱼开始做水煮鱼。
鱼汤里放了自己平时喜欢吃的黄豆芽和豆腐,只是饭桌上一个人吃着一大锅鱼,有点寂寞。
空荡荡的屋子很安静, 只有地上拉长的身影与他为伴。
他扒了一大口米饭, 红了眼眶,咀嚼着艰涩往下咽, 压低的声色颤抖沙哑, “凉哥,今天晚上我做了水煮鱼, 味道还不错, 我会好好吃饭, 等我把这边的事情了结, 我就去找你。”
豆大的泪珠滴落, 混和在米饭里被一起吃下去。
他抬手擦了把泪水,故作坚强的继续吃饭。
吃完饭,洗个碗平复了下心情, 电话突然响了,是陌生号码,卢绛一接通,电话那端传来激烈的咒骂声。
“死人渣,以为换了号码我们就找不出来你了吗?!去死啊人渣!因为你孤儿院的那些小孩现在都没有人肯收养,你罪该万死,下地狱去吧!”
卢绛握紧了手机,语气平淡的回道:“会死的,但不是现在,也不会下地狱,所以抱歉,该下地狱的另有其人。”
之后手机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人打电话进来,短信息就没停过,卢绛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事情,任手机放在一旁调成静音,直到它自动关机。
小镇的晚上真的很安静,连星星也看得比大城市清楚,夏日凉爽的晚风从窗台吹进来很舒服。
他趴在窗台睡了过去,睡梦中他听到有人在轻声地哭泣。
他从黑暗中走出,在灰蒙蒙的病房中,自己浑身插着医疗管子,戴着氧气罩了无生机。
景凉执起他的手递到唇边亲吻,泪珠滴落在手背,他却能感觉到炽烈滚烫的温度。
“阿绛,你醒来好不好?别丢下我一个人,求你了……”
卢绛听得心脏紧绞成一团,他想跑上前告诉景凉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他还好好活着。
当他伸出手想要拥抱他时,身体像空气一般虚无穿了过去,他能听到,看到他的悲伤,拼尽了全力,却再也无法触碰最爱的人。
他拼命的喊景凉的名字,歇斯底里,急切又恐慌。
直到他从梦中惊醒,脸上全是泪水,浑身被冷汗浸透。
卢绛瞪大着双眼,怔愣了许久,直到脸上的泪水被风干,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才不是在做梦,而是他的灵魂跟另一个世界产生了共鸣。
无尽的孤独感如同黑暗中的巨兽,一寸一寸将他吞噬,他浑身发抖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声色沙哑,委屈又无助地低语:“老婆,我想回家。”
*
卢绛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半,睡了六个多小时,依旧觉得疲惫困倦。
他拿过充好电的手机,等待开机,又是漫长恐怖的信息轰炸。
他若无其事的走进洗手间,有条不紊的洗漱,听着信息轰炸顺便吐槽了句:“你们都这么闲吗?这么真情实感的天天私信骂我,有这毅力和信念干什么不成功?”
洗漱完他去附近吃了碗面,镇上生活的信息比较闭塞,都是年纪比较大的,卢绛才得了几天清静。
回去时他买了一袋冰棍,拆了一支坐在沙发里翻看着那些陌生短信,有些看了甚至想笑。
直到其中一条‘友好’的短信乱入其中,让他整张脸严肃紧绷了起来。
【小绛,我打你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总是占线,你在哪儿呢?现在过得好吗?如果你看到我的信息,请给我回个电话,我很担心你。】
卢绛犹豫了许久,想着这次回来,不就是要和所有人做个了断的吗?
那就见一面吧。
这样想着,卢绛给这个手机号打了过去。
那端等了好一会儿才接听,语气听起来很紧张,嗓音发紧,“小绛,是你吗?”
“嗯。”
“你在哪呢?”
“我们见一面吧。”
“好,我们是该见一面!”
约好了地址,卢绛打车赶去了市区。
那人订的是一家私房菜的包间,十分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