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娘子没了/奉旨成婚后,我逃了(75)
“将军夫人?!”
苏元意也惊了,他……到底有多爱那个人?
爱到愿意把夫人的位置给她一个冒牌货?但她很快就想明白了,那个人死了,或许方询是想通过她圆一次和爱人成婚的梦。
“这个交易,对你来说不算亏。”
苏元意正要张嘴说话,却见方询皱着眉头打断她。
“不要和我提你死去的前夫,在战场上,女人的男人一死就要换新的男人了。”
“守贞?呵。”方询捏了捏她的下巴,“人生短暂,好时光白白浪费在那种无聊的事上,岂不可惜?”
苏元意看着他阳刚气十足的脸,又一次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抱着她把她往床上拉的画面,她不由脸颊一热,垂下眼帘,道:“将军,我答应了。”
“喜儿的伤……”
方询听她同意,脸上也没有多少喜色,还是往日那张冷冰冰的脸。
“把这丫头抬回房去,找大夫来给她看看。”
方询话落,起身撂下一句,“你准备准备,三日后成婚。”
苏元意看着喜儿被人抬走,但整个人还处在怔然的状态。
今天一起来就是一脑门子事,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她接受的事情太多了,需要一件件的梳理。
她没有理会旁人或是祝福或是讥讽的话语,一个人默默地回了房。
她清早在枕边看见的是方询与宁国叛徒勾结的信件,这是她不远万里来到楚国的目的,却没想到竟以这种方式成功拿到了。
她现在唯一需要想的是该如何把这东西送出去。
苏元意回房后关紧了房门,把信件从床底下又翻了出来,一张一张地去看,上面清晰地写了他们这么多年的利益往来以及关于青州那一战的事。
那人告诉了方询楚国兵防的弱点以及粮草剩余的多少,甚至还里应外合地一起歼灭了萧家军。
苏元意越看越心寒,她想到了萧闲,如果萧闲真的以为这些事是她父亲做得,那么他对她的报复还真是……太轻了。
萧家满门忠烈,为国尽忠,他们最后没有死在敌人的手里,而是死在了被他们保护着的自己人的手里,她无法想象在萧闲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有多么的崩溃,若是她定会啖其肉,饮其血。
想起萧闲,苏元意的心里仿佛下了一场连绵不绝的雨,她能理解萧闲的恨意,也知道萧闲没错,错的是这个背后搅弄风云的人,但明白归明白,他们之间的误会与血仇已经结下,在萧闲对母亲,对弟弟下手的那一刻,他们之间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她不可能和一个害自己弟弟的凶手在一起。
苏元意定了定心神继续看,所有的信件都已经看完了,但她还是无法确定这个一直和楚国做交易的人到底是谁。
只能从信中推断出此人在宁国有着极高的地位,他可以是首辅,甚至可以是某位皇子。
那人藏的很深,在这么多封信中都没有透露自己,但……方询一定知道那人是谁。
她先从中抽取出一封信塞进袖管里,其余的信又谨慎地藏在了衣柜里。
如今她是即将过门的将军夫人,因而也无人来指派她做事,快到饭时,苏元意出门唤了个小丫鬟,道:“你帮我去给厨房说一声,我今儿中午想吃一道干烧桂鱼。”
小丫鬟喜庆应下,“好勒。”
苏元意看着那小丫鬟快步去了厨房,一面心中疑惑司马安的人会如何联系自己,一面往喜儿的房间去了。
她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与淡淡的药香,喜儿的房间是两个人同住,她躺在左边那张床上,整张脸毫无血色,嘴唇白得都裂开了。
苏元意见状倒了杯茶给她喂下,而后低声说:“谢谢。”
喜儿一口气把杯里的茶都喝光了,断断续续地说,“不用,这是我答应你的事。”
苏元意咬了咬唇,“你被抓,是因为帮我取东西吗?”
喜儿偏过头去,不自在地说:“你别多想,他们可能早就盯上我了。”
喜儿话落,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没有把你供出去。”
“嗯,我知道。”苏元意说。
喜儿眼中闪过一缕惊讶,随即问道:“为什么救我?”
若她是苏元意,她绝不会救自己。
她是唯一知道苏元意也是卧底的人,若她死了,她就后顾无忧了。
所以……她不明白,这位看似柔弱的少女,为何一次又一次的救她。
第一次是合作是利用,那么这次呢?
明明她死了,对她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苏元意眼神认真地说:“你说过你帮我取证据,我也要帮你,约定好的事,当然要践诺。”
喜儿:“你要的东西已经取到了,我死了并不会影响你。”
她说完,嘴角又扯出一抹讽刺的笑,“人都死了,谁又会知道你我的约定。”
“可我知道。”苏元意说。
喜儿对上苏元意认真的眼神,心神一震,她忽而一笑,说:“你真的很不一样。”
苏元意不解。
“看上去柔柔弱弱,却像极了我小时候听过的那些故事里的侠客好汉。”
苏元意蓦地笑了。
“你是第一个这么形容我的人。”
从前苏元意得到的评价是端庄秀丽,稳重老成,贤慧温婉,闺中典范,却头一次有人说她像好汉。
好汉,这个词和她一点儿也不像。
喜儿笑着没有说话。
她小的时候总是很憧憬故事里那些义薄云天的英雄好汉,他们重信守诺,义字当头,不怕死不怕疼,只怕丢了面失了信,苏元意和他们一样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