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娘子没了/奉旨成婚后,我逃了(99)
苏元意没想到司马安竟会在这种时候帮她提起这件事。
皇上脸色不善,“苏庚明的案子已经了结,不必重审!”
苏元意以为司马安在皇上的不悦下,也就退缩了,不料他却一反常态地再次开口。
“父皇,苏庚明曾是太子的老师,儿臣记得当时他的罪名里也有通敌之罪,可如今这件事却又牵扯上了太子哥哥,儿臣认为只有一并将苏庚明的案子重审,才能彻底将当年青州的事理清楚,断明白,不然又糊里糊涂的过去,三年五年后又会牵扯到谁?”
“儿臣还听闻楚国上下一致野心勃勃,还想着再一次攻打我大宁,若这次不把朝堂上的叛徒清剿干净,等楚国骑兵压境,我们是不是又要输一次?父皇,宁国已经禁不起第二次的战败了!”
这番话司马安说得慷慨激昂,字字珠玑,通篇皆是一心为国的赤忱,听得满朝文武皆有所触动。
宁国不能再输第二次了。
上首的皇上沉默了良久,终是准了司马安的请求,同时下旨道:
“太子行事荒唐,不辨是非,悖逆纲常,不堪继位,着废太子乾为庶人,幽禁东宫!”
“其余事宜由首辅陶行正酌情处置,务必肃清此案,铲除逆党!”
皇上说完这句话后,许是被太子气得狠了,一甩袖走了。
太子神色呆滞地伏在地上,两眼发直地看着皇上远走的背景,他忽而狂笑了起来,嘴里大喊着,“都是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我的!”
“哈哈哈,我死了,你们就得了意了!”
“一群废物,废物!”
陶行正吩咐道:“把废太子带下去。”
原本癫狂的太子在禁军上前时又突然清醒过来,他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衣衫又扶正了发冠,昂首道:
“孤自己走。”
朝堂散后,群臣们各自散去,苏元意跟着萧闲与定国公一起往外走,陶行正却走了过来。
他先对定国公萧承平与世子萧闲拱手见礼,而后转头对苏元意说:
“苏姑娘,关于证据一事,老朽有几句话想要问你,不知苏姑娘可否随老朽去值房一叙?”
内阁办公的地方设立在宫中,方便内阁成员与皇上时时商议政事,而他们每位阁员都有自己的值房。
萧闲一脸警惕,“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
陶行正:“机密之言,国家大事,怎能在人前随意谈论?”
“萧世子若是不放心,可与苏姑娘同往。”
苏元意想了想答道,“萧闲,你同我一起去吧。”
萧闲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瞬间藏不住了,若是人类有尾巴的话,他现在一定已经翘起来了。
她信任他。
陶行正问了几句证据的来源与苏家的往事后,就捋了捋胡子送苏元意离开了。
离别之际,苏元意主动询问:“陶首辅,我想去东宫见废太子一面,不知可否通融?”
陶行正问:“苏姑娘面见废太子是有何事?”
“关于家父的事。”
陶行正想了想,正准备拒绝,四皇子司马谡却来了。
“陶大人,让萧少夫人去见。”
陶行正见四皇子都准了,也就点了点头着人去安排了。
苏元意正要跟着萧闲一起离开,司马谡却忽而唤了一声萧闲的名字。
“萧世子。”
萧闲回头看他,司马谡微微一笑,“太液池的鱼肥了,别忘了你我的约定。”
“还不到时令,四殿下还得再等等。”
两人出了宫,苏元意方低声问:“你和四皇子合作了?”
“嗯。”萧闲点了点头,“先前你给我的东西,我挑了几条给四皇子送过去了。”
若没有提前通气,今日朝堂上的三路人马又怎会配合得如此默契?
苏元意没有再问他,太子已经倒台了,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没完成的约定,只是沉默着上了马车,跟着陶行正安排的人往东宫去。
萧闲伸了个懒腰,卸下一身的防备与疲乏闲适地靠在车壁上,眯着眼说:“娘子,你我的血仇,今日终于得报了。”
萧家的血仇或许已经得报了,可她的还没有。
苏元意垂下眼帘,目光幽幽,她还有一个仇人。
这个仇人就坐在她面前,若不是他下手,她的弟弟不会成为一个傻子,若不是她发现及时,她的母亲也会死在他的手上。
可是……这个仇她还该报吗?
她不知道。
“娘子,你非要去东宫做什么?”
“废太子眼下最恨的人恐怕就是你,你去见他,他未必会给你想要的答案,可能还会伤害你。”
“我有事情要问他。”
苏元意想问一问,父亲究竟是为了他的忠而舍弃了他们,还是彻头彻尾被诬陷,被强迫的。
苏元意穿过层层宫禁,最终在一栋华美寂静的宫室前停下,她推开紧锁的朱门,跨了进去,萧闲在她身后说:“我在屋外等你,若有不对,你大声喊我的名字。”
苏元意轻轻点了下头,门再次被禁军重重合上了。
房间里没有点灯,层层纱幔在昏暗的影子里直直垂下,像是倒吊的人影,她穿过一层又一层,最终在一个凸起的莲花座上看见了废太子的身影。
他衣着完整,发冠端正,见有人来了仍然保留着他端庄的坐姿,仿佛他不是被废的太子,还是昔日名声显赫的太子司马乾。
他,元后嫡子,一出生就被寄予厚望,册为太子,首辅是他的师父,大将军曾是他的护卫,他已经拥有了世间所有的一切,只要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就能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到底为什么要愚蠢到去联合敌国坑害自己国家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