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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竟成了死对头的黄月光(61)

作者: 狂无常 阅读记录

来到苏煦面前,刚放下手中的药,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就像是突然停滞似的,倒在了草席旁边。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其他的人也都找了过来。

眯着眼聆听苏煦的声音,听到他小声说:“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又听到龚坊的一声:“快吗?”

晃了晃如同浆糊一样的头,萧灼双手撑着起身。

恰巧苏煦正回头。

与他对视间,似是看到了一片璀璨星海。

“你醒了。”快步走到萧灼面前,苏煦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不烫后,温声细语的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与苏煦的声音同时进入萧灼耳朵里的,还有洞中水滴声,洞口嘈杂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嗯。”萧灼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看着苏煦又关心的问道:“苏大人,你的药喝了吗?”

南蜀,西域,大周的将士都来了,萧灼不好意思继续在这里躺着,他伸出手让苏煦拉自己起来。

“喝了。”利落的拉起萧灼,苏煦点了点头,笑着说:“不喝怎么会好的这么快呢?”

费力站稳了脚,萧灼叉着腰,睫翼轻颤道:“本相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突然呼啸而过一阵狂风,苏煦用身体挡住萧灼,后背替萧灼遮风挡雨,广袖在风中发出“嗖嗖”的声响,如同狂笑的恶魔。

扬起手的那一刻,牵扯到的肩上的箭伤,苏煦强忍着闭上眼等风停。

风徐徐停后,苏煦才放下手,面部狰狞的转过身去背对着萧灼。

“苏大人,”见苏煦有些异样,萧灼连忙上前追问:“你是不是扯着伤口了?”

“无妨。”感受到萧灼从身后走到自己身前,苏煦装作淡定的回复道:“先下山吧!”

落霞山下,分离之际。

来日方长,有缘再见!

这么多士兵看着,几人没有过多了言语,只是淡淡的招了招手,然后转身各奔东西。

南蜀,西域,大周迎来了短暂的和平。

要回到京城,快马加鞭也得二十日的路程,萧灼的身子骨每况愈下,若等回到大周,恐怕叹月鸩珀滴也会被消耗的彻底。

到时候,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此时,又收到了京城急报,生攸关守将暴毙,新的守将已经抵达,朝廷也派来了兵部尚书刘眠当领军人,让另有任务的萧灼和苏煦走令一条路。

“暴毙?”苏煦攥着军报,心中忿忿不平:“怎么可能暴毙?”

生攸关可是他亲自挑选的心腹,留下来驻守大周边关的好将士,怎么可能突然暴毙?

是谁干的,苏煦心知肚明。

“苏大人,”萧灼拍了拍苏煦的背,宽慰道:“节哀顺变。”

“走!”苏煦没有失声痛哭,而是剑指前方,丝毫不惧道:“令我苏明筠最兴奋的,就是风霜刀剑。”

不是有任务吗?走啊!

谁怕谁啊!

即便苏煦不说,萧灼也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但是绝不能动摇军心,只能一个人憋在心里。

离开大部队以后,二人来到了郾城。

找了好几家客栈都满了,唯一的一家,好巧不巧的只剩下一间房了,二人迫不得已挤到了一间房里。

不是冤家不聚头,

平生冤家住一间。

“苏大人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回到房间之后,站在苏煦的角度考虑了一下,萧灼闭上眼违心的说:“一个人憋在心里更难受。”

“哭?”对于这个字,苏煦早就不屑一顾了,平生树敌太多,身边人一个接一个的离他而去,眼中有多少泪,就是告诉敌人自己多么软弱,这个词,与他而言,最是无用:“我苏明筠带着任务来的,不达目的不罢休,为何要哭?眼泪多么没用,萧大人不知道吗?”

话虽如此,可苏煦还是强忍着伤心,心中憋了一口气,等着从哪个不长眼的人身上找回来,挫挫有些人的锐气。

现在令他想发泄的这个人不会是萧灼,只会是其他人。

紧握的拳头始终不曾松开,紧绷的弦也始终不曾断过,悲与喜,善与恶全在股掌之间,手中冒出的汗像是滴出的血泪,一遍遍的被手掌摩挲擦净,留下不为人知的痕迹。

见苏煦是这反应,萧灼也不在多劝,一个人默默的走向床边,坐在床上仰头看向天花板。

天花板一片空白,上什么都没有,可萧灼却看到了权力,看到了欲望,看到了贪婪。

此刻,巫云蛊在脉络中疯撞,萧灼神思恍惚,不知如何是好,不想让苏煦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但就现在的形势来看,怕是很难隐瞒下去,他一直仰着头,高傲的像是只独立在顶峰的鹤。

双手撑着床板,硬到令人发指的床板没有任何温暖,像是坐在风雪天的冰面上,上面是一望无垠的天花板,下面是战战兢兢的薄冰。

仰着头脖子也跟着酸痛,体内的巫云蛊在血脉中横冲直撞,似是要冲破血脉□□的束缚,喷洒满屋凉血。

或许,这间客栈就是一座寒楼,又或者是一座枯冢,其中埋葬着每一个旅人的心事,淹没着每一个行人的戾气。

戾气聚集在一起,就形成了恶念,形成了贪婪,形成了欲望,这些所谓的贪婪与欲望就如同一座无底洞,楼中装不下,就贴在天花板上,蛊惑人心。

可惜,萧灼已经中了巫云蛊了,不会再被任何东西所蛊惑。

看着天花板,挨过了巫云蛊作祟,挨过了数个寒冬。

就在他刚想低头的那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苏煦就像一只兔子一样窜上了床,对他说:“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