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昔隐回风(122)CP+番外
公鉏白高兴得跳上臧初的背摇他的肩膀,手里还捏着赢回来的三枚铜板。
“下来吧你。”臧初笑骂。
“不要。”公鉏白说,“你小时候也这么背我的。”
臧初背着公鉏白下了船,漆汩盯着他俩愣愣地看了一会,片刻后靳樨过来,低低地问:“你要吗?”
——要什么?
靳樨侧头,看他一眼,睫毛被阳光淋成金色。
漆汩猛地明白过来,忙说:“不要了吧。”
靳樨端详了一会,右手穿过他的腋下,左手抄起他的小腿窝,一鼓作气地抱了起来,漆汩忽然被抱起,下意识地搂住靳樨的脖子,琥珀无语地转而蹲去靳樨的肩头。
漆汩哭笑不得地说:“没说就要这个嘛。”
靳樨只说:“抱好。”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抱都抱了,漆汩想得很心大,破罐子破摔,忽然靳樨颠了颠,漆汩只得搂得更紧了些。
他们是二月末下的船,下船后又搭上长河的商队。
等走到那反贼头子的地界的时候,刚好是三月三、上巳节。
——正是春暖花开、祓禊除秽的日子。
虽说“诸浮”是反贼窝,但出乎他意料,诸浮平静而安静,白云不慌不忙地踱步而走,城外甚至有不少衣着朴素的少男少女结伴出游踏春。
商队主事也把漆汩当作“二当家”,他们没有进诸浮的计划,便停在城外的一条溪流边,与漆汩他们客客气气地道别,然后留下了一封信。
漆汩目送商队走远,听到身后传来踏着青草的声音,知道是靳樨,顺口问:“你猜是什么?”
“关于任引。”靳樨淡声答。
漆汩道:“我想也是这样。”
上游有不少人家正前赴后继地在河水中投下熟鸡卵庆祝上巳节,浮浮沉沉,犹如宝珠,漂到公鉏白身侧时候,公鉏白便兴冲冲地倾身在河里捞了两枚,乐滋滋地擦了,分给臧初一枚:“喏,给你。”
臧初佯装嫌弃:“不要。”
“谁乐得给你。”公鉏白做势要收起,“不要就不要,我自己吃。”
臧初笑笑,又道:“你不给老大和阿七?”
“差点忘了!”公鉏白又撸袖子。
臧初眉毛一扬,拉住公鉏白,努嘴道:“他们俩忙着呢,我们自己吃。”
“哦。”公鉏白看了看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的靳樨与漆汩,信了,臧初拿走一枚,与公鉏白手里的另外一枚相互轻轻敲碎,而后两人脑袋凑一块儿慢悠悠地剥起壳来。
几步外,漆汩开了封,展开信,垂眸看去:“果然是写任引的。”
任引,原不是这个姓,出身不明,祖先不明。
据说他左手有一条骇人的伤疤,看似烧伤,兴许是年少时经历过走水。
八年前,四处游历的任引路经诸浮,当时的诸浮侯犹如靳莽,也是上将军出身,却又如新柳侯般,后裔皆死尽。
诸浮侯甚为看好任引,好话说尽,将他留下,做了个门客。
任引武功不错、又聪明灵泛,不仅得诸浮侯喜欢,诸浮侯的旧部和诸浮城里的百姓也喜欢,不到两年,诸浮侯有心收其为义子。
诸浮侯告老后,后来的上将军名叫简巳,原是个江湖人,说到底,打仗并不太行,他与诸浮侯算是个忘年交,听说此事后,曾写信给诸浮侯,劝说他多加权衡,万勿快速做下决定,但诸浮侯没有听进去,还是把任引收为义子,改姓为任。
两年后,诸浮侯死了,任引继承了他的爵位。
任引来庸王都栎照面见庸王祭闻之前,太子祭鋆偶然见得,惊为天人,这个小太子窝囊多年,头一次鼓起勇气与任引结交,没料到引狼入室。
——任引在大业殿朝觐的时候刺杀庸王闻及太子鋆。
因大巫及其弟子强加阻拦,没能得手,但太子鋆重伤,大巫及弟子皆死于其手,后来任引逃出栎照,同时诸浮侯旧部起兵造反,被简巳击退,这些旧部最后一直驻扎在东边,以任引为首。
而简巳因此一直驻兵在必经之路上,与任引对峙。
但也有传言称,简巳与任引之间有私交。
年关时各地神迹突现,就在红燕飞落密懋肩头的前后,庸王宫出现了一尾没人见过的黑鲤,顿时栎照神坛人山人海。
不多时,诸浮的任引声称自己得到了灵亥黑帝的神旨,诸浮神坛之中也有黑鲤现世,以此指责庸王弄虚作假,争论不休。
第70章 要不要来我店里喝茶?
漆汩捏着信怔了怔神,片刻后公鉏白与臧初拍了拍手走过来,三下五除二地将信读了,臧初挑眉道:“兰婆为什么要带小君子来这儿?”
靳樨摇头,不一会儿轻描淡写地:“兰婆是松嬷嬷的堂亲。”
“哪个松嬷嬷?”公鉏白惊讶地反问。
臧初:“姜后身边的松嬷嬷?”
靳樨微微颔首,旋即扭头看向诸浮城门,似乎在想着怎么进去才好。
公鉏白冲来摇漆汩的肩膀:“阿七你知道?”
漆汩被摇得眼冒金星,勉强道:“那次见着松嬷嬷,见她的容貌有几分相似,我、我便猜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
公鉏白咬牙道:“松嬷嬷从来不出宫。”
“而且你没仔细看。”忽然臧初拉住公鉏白的手,说,“放过阿七吧,他头发都被你摇散了。”
漆汩头晕眼花道:“就是就是。祖宗,饶了我罢。”
靳樨原本一直盯着他看,突然浑身警惕起来,如鹰般环顾四周的密林和旁侧的流水,然后目光迅速定在西方,眉头微微拧起,握剑的手微微加重,骨节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