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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昔隐回风(130)CP+番外

作者: 挺木牙交 阅读记录

“唉……”江氛叹息,不笑了,说,“罢了,鋆儿,你去为我采一束桃花来吧。”

太子鋆犹豫良久,终于抓着衣摆站起来,着急忙慌地跑出殿。

夜风冰凉,吹得人心底发寒,水池依然平静如镜,那数十尾锦鲤没有一条露面,黑洞洞的水面像深渊的眼睛,他有些害怕,又没功夫细看,手不停哆嗦,摘了一束含苞待放的桃花,捧花匆匆往回疾跑,在殿门口满头热汗地举起花枝:“娘——”

然而没有回声,烛影摇晃。

铜镜上又有一抹光影一闪而过,同时他的心沉沉地向下坠去,仿佛已经去和水池里的鱼群作伴去了,地板如此冰凉,瞬间腿上的伤又开始酸痛、刺骨,险些支撑不住。

太子鋆手足无措地抬起头,瞳孔颤抖,只见江氛面容沉静地睡在床榻上,只像是睡着了,手上有一枚指节大小的细长鱼形墨玉玉坠,太子鋆不敢置信地望着它,他认识这个,江氛自出生起就一直把它带在身边,没有一时一刻分离过。

太子鋆呆滞了,整个脑袋也变成木头,血液停止流动。

所有宫人与医官均匍匐下来,独他站立,未几,庸王祭闻姗姗来迟,站在殿外,没什么表情,最后对他说:“你祖父和侄子进宫了。”

“殿下。殿下。”

太子鋆猛地惊醒,手里还握着玉坠,他花费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才从母亲离去的那一晚清醒过来,才慢慢地“嗯”了一声。

“有人求见殿下。”宫人说。

“谁?”

“是位公子,他说,可以帮殿下夺得诸浮。”

太子鋆:“……”

太子鋆:“还有呢?”

宫人答道:“他说殿下请错了人,才办不成事,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只好原话禀告殿下。”

太子鋆默默一会儿,问:“离龙江关还有多远?”

“至多一个时辰。”

“他人呢?”

“就在眼前。”

太子鋆闻言掀开帘子,几步外的大树下站着一位头戴面具的素衣男子,指间一抹红,身侧还有一名背对着他们的女剑客。

“叫他上前。”太子鋆目光一直定在那男子身上,嘴里说。

宫人依言转告,少顷男子带着剑客走上前来,男子驻足,他头覆铁制恶兽面具,看不出相貌和年纪,只从身量看,应是个年轻人。

但令太子鋆震惊的不是这些,而是这名女剑客。

“辱没使命,抱歉,殿下。”女剑客率先拱手道。

“你……你——”太子鋆说不出话来,“你不是……”

死了吗?!

太子鋆一下子头晕眼花,险些晕过去。

王后江氛离世后,祭闻秘不发丧,太子鋆昼夜不眠,想了半天只想出个“刺杀”的法子,这时恰好一位武功高强的剑客出现在栎照城中,愿意收下太子鋆的百金以刺杀庸王祭闻。

这位剑客自称为“寿”,是位姑娘,刺杀失败后死在他眼前,但现在——

寿姑娘却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此时此地。

太子鋆忽然明白过来,瞳孔骤缩,看向面具男子,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她是你的手下!你算计我!你到底是谁?!”

“我名郑非,太子殿下,我是来助你的。”郑非微笑道,“我想让你在陛下与诸浮侯的游戏中夺得一命。若我没有猜错,殿下身后的马车里,坐着的是已故王后氛殿下的侄子,江奕,对吗?”

梅风楼内,张苹闻言又退了出去,拉上了厢房的门。

熏香寥寥,弥漫着春日的桃花香气,琥珀跳上桌,以十分端庄的姿势蹲坐着,瞳孔放得老大,好像在看着霜缟君,好像在打量他。

靳樨扶着漆汩的肩,和他一起坐下,沉吟片刻,道:“兰婆和我的弟弟到底在哪里?”

霜缟君讶然道:“原来那婆婆叫兰婆?”

“不必装这些,少君。”靳樨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来过这里,或者他们又去了哪里?”

霜缟君敲了敲桌面,片刻道:“你母亲不是蝉夫子的徒弟么?你父亲不是被蝉夫子带走了么?”

“被夫子带走?”漆汩睁大眼睛。

他本以为靳莽下落不明是密家的托词,难道是他想错了?难道靳莽真的下落不明?或者靳侯爷有机会还活着么?

霜缟君明白漆汩的意思,摇头道:“他确无生机。将军的手下下手极狠,那透骨的毒,无论谁——哪怕是夫子——也不会有能生还的机会。”

靳樨面容无异,放在膝上的拳头却狠狠握起:“少君的意思是?”

“你为什么不怀疑,你弟弟或许也去了桃源?去了夫子所在之地?”霜缟君问他,语气莫名,“世人所求皆为虚妄,唯有桃源才得安宁。桃源没有时间流动、没有风雨晴雪、没有神灵的目光。你懂这意味着什么。桃源之徒,除死不得归,当年无棣关,你母亲气绝身亡之时,反而是她能回到桃源的时机,你父亲和你幼弟都是沾了你母亲的光,不然夫子决计不可能多看你一眼。恕我直言,若世间无你幼弟讯息,那么他的去处只有可能是,桃源。”

“少君知道的不少。”漆汩幽幽道。

霜缟君哈哈大笑:“我的商路四通八达,大成没有一处地方我的消息不能抵达,我当然什么知道。除此之外,我还知道……数年前,无棣关出现了一位自称天子使者的年轻公子,同时,他佩戴着蝉夫子徒弟标志的红玉戒指,所以你们都怀疑,他会不会就是夫子七徒之末,是吗?”

“他的名字,叫做‘郑非’。”霜缟君说。

靳樨:“你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