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昔隐回风(134)CP+番外
靳樨把插销重新安好,确认稳固,隔着笼子,这下他们终于可以轻松点地好好看一看这只海东青。
海东青进了笼子,忽然变得非常温顺、无辜、乖巧。
两只眼睛水汪汪,黑葡萄似的,微微偏头,似乎毫无伤害力,犹如一团棉花,刚好它白花花的,其实也非常相似,一点瞧不出方才凶神恶煞、张牙舞爪的样子。
好像只是一息的差别,也许只是上天悄又轻地拨动了一下看不见的琴弦,它仿佛就那么一下子就非常突兀地放弃了挣扎和抵抗,变得非常安顺。
就好像……
它看到了什么似的。
漆汩半蹲下来,凑近去看,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漆汩没抬头地道:“骊犀,你觉不觉得它变乖了?怎么突然变乖了?”
靳樨没吭声。
公鉏白摸着下巴赞同地点头:“说实话我也觉得。师兄,你怎么看?”
臧初抱着双臂答:“不觉得。看着还是很气人。”
然后四人齐刷刷地扭头,同时看霜缟君,霜缟君应着四道目光,摊手:“不知道。没见过。”
漆汩把下巴搁在手臂上,侧头嗤道:“少君刚刚热闹看得挺开心啊。”
公鉏白道:“就是!这不是少君你的梅风楼吗?你这不用收拾烂摊子?”
“有这么明显?”霜缟君无辜地歪歪头,随即哈哈笑道,“而且我有钱,没关系。而且这不是看诸位神通广大,没有我们的份嘛!”
漆汩的手臂一柔,低头看,原来是琥珀,它用爪子扒拉他的手臂,漆汩放下手臂,让琥珀能顺着爬到自己肩膀上来。
琥珀爬上来后,一边舔爪子,一边懒懒地开始打哈欠。
公鉏白真是服了:“它怎么一点都不怕?”
漆汩瞪他:“我们小琥珀当然什么都不怕,对吧。”
臧初用胳膊捅靳樨:“你看看!你看看!”
靳樨面无表情。
琥珀又打了个哈欠,蹲在漆汩肩膀上,懒洋洋地看着笼子里的海东青,仿佛正与它对视。
海东青则乖乖拢翅,站在笼子里,只偶尔用口喙梳羽毛,一声也不肯吭,眼睛滴溜溜,乖巧得要命。
漆汩看着它,咽了口唾沫,再看了看一动不动的、突然状似乖巧的海东青,内心倏然生出道些微荒谬的想法,他看看琥珀,又看看海东青,抬头对靳樨道:“虽然我这个猜测很没道,但是我觉得,也许,我说也许哦,它可能……认了你。”
公鉏白:“什么?!!”
靳樨挑眉:“嗯?”
公鉏白:“阿七?你在开玩笑?”
臧初:“你绝对在开玩笑。”
公鉏白好奇道:“你还通海东青语?可它这也没叫啊怎么沟通的?哑语?眼神?不是吧!”
臧初捂他嘴:“别说了,我叫你哥,行不?”
“不行!你是师兄!”
漆汩蹲着,歪头问霜缟君:“怎么知道它听不听我们话?”
“不知道哇。”霜缟君说,“我只会做生意,不会训鹰。不然,阿七你和它再沟通一下?”
公鉏白呜呜呜地挣臧初的手掌:“呜呜呜?呜呜呜?”
“?”漆汩不由,“你呜什么?以及我真的不懂海东青语啊。”
“真的不懂?”霜缟君很惋惜的样子,“或者你喂它吃点肉?鸡肉什么的?”
“这个靠谱。”漆汩忽略他的反应,欣然道,“厨房里有吗?”
张苹道:“这个有。”
片刻后一盆切好的生鸡肉便被放在了桌子上,靳樨用筷子夹起一片,透过缝隙伸进笼子里,海冬青歪头像孩子似的,也不急着吃,只定定地望着笼子前的漆汩和靳樨。
公鉏白挣开臧初,忙问:“这是什么意思?”
漆汩建议道:“感觉在等你?”
靳樨对海东青道:“吃吧。”
他话音刚落,海东青便一伸头,叼走了鸡肉一口吞下,接着靳樨便一筷子一筷子地喂起来,海东青一口没拒绝,乖乖地全吃了,他几乎喂了四五只整鸡的肉量,海东青才饱了似的停下。
全部目睹的公鉏白震撼道:“还真这样?!”
少顷,霜缟君啪地拍了三下掌:“恭喜。我想,虽然骊兄不准备收,但我这份礼,还是送成了。”
琥珀:“咪呀——”
因这场意外,去拜访任引的计划不得不推迟了许多。
霜缟君着人将装着海东青的笼子送去靳樨与漆汩的房间,他们四人略了一下,又看日头已经不早,干脆用过午膳才准备重新出门。
靳樨早踏出房门之前,用黑色的布将獬豸剑的剑鞘剑柄都缠了起来,让它看起来更加平平无奇。
出门时风波停息,梅风楼里正在戏舞,客满厅堂。
有位刀枪剑戟、灿若霜雪的王头戴冕冠,从画满山河沟壑的台上迈过。
漆汩莫名被吸引,驻足抱猫凭栏,恰逢那位王整合山河领土,在欢呼喝彩里返回王宫,最终寿终正寝,溘然长逝,旋即鼓乐齐鸣,悠扬婉转。
靳樨走到他身侧,搔了搔猫的头,问:“好看?”
“没见过这出。”漆汩答。
靳樨一只手搭在栏杆上,侧头问道:“演的什么?”
霜缟君翘着二郎腿,坐在二楼正面最好的位置上,正一边吃点心一边喝茶,悠哉游哉地说:“这是庸穆王的事,昨儿任引不是说过?”
“说过?”公鉏白纳闷道,“哪里说过?”
臧初道:“就是那个东庸西庸?”
“合并西庸就是这位庸穆王的功绩。”漆汩道,“所以,那块假山指的就是……龙江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