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昔隐回风(212)CP+番外
语气里满是质疑。
“我不会啊。”漆汩比她更茫然。
薛音快被疑问的洪水淹没了:“那方才怎么?”
漆汩道:“我真不知道。”
薛音陷入了到底谁在骗她的困境,片刻后干脆不想了,又问道:“你和句瞳有仇?”
漆汩依然很茫然:“不应该啊,没有见过面。”
“那那个太傅?那个侍女?”薛音可是看见了乐玄半途而废的刺杀。
漆汩一怔,旋即道:“萍水相逢。”
薛音意有所指地道:“他是句瞳给炚幼主找的太傅,极得句瞳的信任。”
海东青结束了探路,拢翅落了回来,薛音观察战场,片刻后道:“一时半会打不下来。为了赶上这时候,终究还是走得太急,将士们太累了。”
己方中有一伙人格外突出,是姬焰亲派的御林军,薛音看了两眼,有些意外,便说:“御林军被训练过。”
“军队不应该都被训练过吗?”漆汩还是非常茫然。
薛音笑笑,摇摇头:“不是军队的训法。”
漆汩:“那是什么?”
“是刺客。”薛音答,“没有道德、没有判断、没有惧怕、也没有喜好,有的只有目的,为了目的可以不顾一切。”
刺客?
漆汩从不知道姬家竟会豢养刺客,又是谁在负责训练?无论是姬焰还是舅舅,还是母亲也好,谁都没有提过有刺客的存在。
漆汩越发糊涂,忽然觉得自己其实一直都是外人。
他视线模糊起来,有些站立不住,后知后觉地发觉方才过度使用肌肉的代价来了——即使漆汩都没有找到原因。但他无所抵抗,思绪也不受控制,隐约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舔舐他的脸颊,漆汩还没来得及想琥珀怎么找来的,头一歪,就这么睡了过去。
这一觉黑沉得吓人,让漆汩以为自己又死了一次。
迷蒙地睁开眼睛,漆汩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的是靳樨的斗篷,他猛地坐起,正好撞上靳樨清明的眼眸,许是为了方便,他没有卸铠,獬豸剑就靠在一边。
连乔、罗蒙都在,但是都睡在帐子的另一侧,离他们很远,也俱是一脸疲色。
帐子里点着不甚明亮的灯,竟有一丝安稳的味道。
漆汩摇摇脑袋——已经入夜了。
靳樨凑近来,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头吻了一下漆汩的嘴角,低声解释道:“暂时鸣金,炚军退回了东岸。”
“你受伤了?!”漆汩闻到血腥味,顿时警觉地要扒|衣服。
靳樨握住漆汩的手:“没事,一点小伤。”
漆汩怀疑地看来,靳樨发誓地说:“皮外伤。”
“没骗我?”
“我不骗你。”靳樨道,伸手搂来,“让我抱一会。”
靳樨怕自己硌着了漆汩,动作放得极轻,漆汩倒不在意他坚硬的铠甲,往后移,叫靳樨也躺塌上来,窝进他的怀里去,束甲绳摇摇晃晃地垂下来,漆汩顺嘴要咬一下,熟料被靳樨捏住了嘴,皱眉说:“脏。”
漆汩连忙摇头不咬了,靳樨才放手。
“听说句瞳派人来刺杀你?”靳樨问。
漆汩无奈地道:“也许是以为我是什么重要人物吧,谁让海东青一直跟着我。”
“怪我。”靳樨便道,“但我不放心。”
漆汩唔唔两声,支起起身子,扭头摸靳樨的下巴,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因还有外人在,也不敢闹太大动静。
靳樨眯起眼睛,扶住漆汩的后脑勺,却说:“他们睡熟了。”
漆汩:“你为什么不睡?”
靳樨笑了一下,却不答,不容置喙地吻了下来,漆汩象征性地挣扎一下便罢,好不容易等到靳樨放开才急急地吸气,听靳樨冒了一句:“幸好……”
他的嗓音有些嘶哑,又后悔。
漆汩听明白了,道:“我这不是没事儿吗。”
靳樨粗糙的指尖擦过漆汩的下颌与脸颊,嘴唇微动,想问什么。
漆汩看出靳樨是想问为什么他突然有了武艺,遂道:“别问了,我也弄不明白,就像那件事一样。”
靳樨点头。
漆汩看了看夜色,道:“睡会儿吧,你一定累了。”
靳樨确实累了,漆汩醒来后他心中的大石就落了地,不多时就沉沉地睡了过去,漆汩没太在意靳樨和句瞳到底谁赢谁输,反正靳樨现在还好好的就无所谓了,他尽量调整了一下靳樨的睡姿,让他尽量舒服些,旋即也睡了过去。
翌日天还未明又吹起了号角。
漆汩惊醒,不见靳樨人影,薛音和衣睡在不远处,百花袍已经沾了许多脏污,少顷连乔掀帘子进来,轻声道:“醒了?”
漆汩点点头,昨夜没看到薛音,想必她一定是守夜,此时也小心地不敢打搅她睡觉,随意地收拾了下便轻手轻脚地出了帐。
大本营已被再度修整过,连乔道:“罗兄与骊侯已经出战了。”
漆汩想到会是如此,眺望江雾弥漫的对岸,那边村落已经紧急变成了一座堡垒,连乔塞给他一些干粮和水,漆汩道:“会有其他人来吗?”
连乔摇头:“诸浮军想来是不会离开龙江关的,风知那伙人也不知道在哪儿。”
“消息不通太受掣肘了。”漆汩由衷地说。
“是啊——”连乔负手而立,忽然道,“若是长河肯为我们所用……”
漆汩一愣,探进衣襟抚摸二当家的身份玉牌,不由汗颜。
连乔又感慨道:“真不知长河的大东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要是能见一面也好。”
漆汩:“……”
他不由腹诽道:就算你见过,怕也不会知道霜缟君是什么样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