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昔隐回风(273)CP+番外
“没办法。”靳樨说,“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听说侯府里有条密道,可以直通城外?”
靳樨答:“我爹在那段路被风知算计过,谁人不知,和走正路的风险差不多。”
门拉开了,几人跑过来向靳樨禀告,他们跃跃欲试,甚至都没问靳樨准备去哪儿,靳樨点了点头,跨上马,戢玉与丰昌合乘一骑,正当他们准备出发之时,身后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大君子衣锦还乡,怎的不通知我们大人一声。”管事也骑在马上。
众人回头,没几个瞬息,火把纷纷点起,照得如同白昼,不知哪里来了一堆人,堵在他们后面。
靳樨不慌不忙地调转马头。
丰昌有些瑟缩,被戢玉掰正肩膀,丰昌的后背抵着戢玉的前胸,一时间也无路可退。
管事的目光在几人间逡巡了一圈,最后定在靳樨脸上。
靳樨的样貌毫无修饰,被认出也并不放在心上,平淡地道:“说得不错。那你们家大人呢?”
有家丁把帘子掀开了,露出太守被吓得惨白的脸。
戢玉“噗嗤”一下笑出声,笑道:“这是你们家大人么?我怎么瞧着像狗一样。”
太守竟然没有反驳,四周断断续续地响起一些不太明显的笑声。
“太守大人今年几岁?”靳樨牛头不对马嘴地问。
太守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老老实实地答:“三、三十五……”
丰昌不明所以,回头疑惑地望向靳樨,见他面无表情地开了口。
“年纪不小,眼睛挺瞎。”靳樨不客气地说,“家里边多了邻国的兵,你也什么都没察觉到吗?”
太守这才惊觉,一声惊呼,两只眼睛像老鼠一样跳了跳,左右一看,险些当场晕过去。
周围人实在没忍住,全都笑了起来。
戢玉皱起眉头。
管事道:“大君子这是说什么话,这些都是申国的兵,上将军难道不识得。”
戢玉嗤笑:“睁眼说瞎话。”
“风知培养一个心腹不容易。”靳樨举起手指向车架里的太守,“叫你伺候这么个废物,你倒也甘心。”
顿时寂静无声,落针可闻,管事终于一寸一寸地收敛了笑容,冷冷地说:“大君子颇有虎父之风,不如就此留下罢!”
“就这么几个人,也想留住我?”靳樨轻描淡写地说。
管事:“我已调兵……”
话音未落,只见沙鹿城东的方向倏地冲天一束烧得发白的火苗,瞬间点燃了整座武器库,热浪扑开,浩浩汤汤,一切发生得毫无预兆,管事猛地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瞳孔里倒映着冲天的火苗,把天际染得黑里发红。
“那、那、那是——”管事身边的人磕磕绊绊地道,“那是武器库,大人,那是武器库!”
第135章 急着回去见吾妻。
漆汩猛地张开眼,有些分不开梦中梦外,他吁了口气,慢慢地撑起身子。
下一瞬间,门打开,蝉夫子手持一支烛台,走了进来。
“醒了?”蝉夫子说,把烛台放在床头的几上。
“嗯。”漆汩说,他已经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人影了,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能复明,天还没亮,月亮还挂在当空,明亮异常,“您没睡?”
“我都活了多少年了,不差觉睡。”蝉夫子敛袖坐在床侧,确认了一下漆汩的脉息,又道,“你做梦了,对吗?”
“……”漆汩眨了眨眼,“是。”
“梦见了什么?”
“我梦见靳樨回了沙鹿,在沙鹿找到了戢玉。”漆汩仔细地描述给蝉夫子听,他并不知道靳樨现在在哪,“我还梦见我变成了一只打喷嚏能打出火的小鸟。”
蝉夫子沉默了一会儿,眼里闪着漆汩看不清的复杂色彩。
半晌,他轻轻地问:“你干了什么?”
“有个管事要调兵去追靳樨。”漆汩把自己说笑了,“我在梦里迷迷糊糊的,一急之下,打了几个喷嚏,把他的武器库给烧了。离开前,我去找靳樨,他好像看见我了,但是我没法跟他说话,真可惜,然后我就醒了。”
漆汩说完,蝉夫子又沉默了许久,久得漆汩也不安了起来。
“哪里不对么?”漆汩轻声问。
蝉夫子很久之后才轻笑了一声,说:“孩子,那恐怕是真的。”
“什么?”漆汩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的确告诉那孩子戢玉就在沙鹿城。”蝉夫子的声音在明月的照耀下莫名显得有几分空明,轻轻的,非常柔和,“一只会喷火的小鸟,孩子,那还能是什么?”
漆汩瞠目结舌。
沙鹿城。
突如其来的烈火将整座武器库都裹在掌心,炽烈燃烧起来。
城里一片哗然,百姓们也醒了,焦急地探头,生怕祸及自己,连守兵也乱了起来,镇定不再,管事的额头咯地绷起青筋,百姓簇拥着奔出门,互相挤着,向城外跑去。
戢玉没料到事情一下子变得如此简单,他愕然地问靳樨:“你叫人点的?”
靳樨沉默一会儿,道:“不是。”
紧接着,靳樨一马当先,大声道:“我们走!”
众人回过神来,忙大声应了,连忙追着靳樨的身影,也向城外跑。
丰昌惴惴不安地等待戢玉的命令,片刻后,他感觉到戢玉深呼吸一口气,道:“走吧。”
数以万计的人挤着向外跑,尖叫、催促、挣扎,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太守一看不得了,再也顾不得脸面,连忙往下跳,也要跑,还没跑几步就被一脚踹了后心,扑进泥土里,一时没防备,挨了好几脚,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踩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