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昔隐回风(275)CP+番外
叮叮咚咚,车队越走越近,朱照走在最前方,之后是使团的车子,上面扬着旗帜,众人定睛一看,又哗然了——怎么是炚国的白龙旗!
马车停下,一名穿着医官服饰的人匆匆跑下,谁也没看,径直去看伤患了。
朱照道:“大人,到了。”
车厢中“嗯”了一声,未几,帘子掀开,下来一名眉眼寒凛、衣着朴素的女子,她抬眼扫视了一圈,靳樨知道这就是文丹,但是文丹并没有见过自己,遂主动上前,道:“文大人。”
文丹了然,便笑道:“若英侯。”
若英侯!
众人呆呆地张开嘴,半晌也没合上,道:“若英……是炚的那个若英关的‘若英’吗?”
旁边的人也呆呆地道:“天底下没有第二个若英了。”
医官察看完毕,过来回话,道:“大人、侯爷,晕倒的那个挨了顿打而已,没有大碍,中箭的那个箭上有毒。”
丰昌一白:“什么?!!”
“能解吗?”靳樨问,示意丰昌不要激动。
医官答道:“换别人不行,我们家的话就可以。”
因救治不能多加移动,靳樨与文丹商议,决议在此地扎营,盘桓几天,至少等戢玉醒了。
靳樨问了问铠甲的事情,文丹说已经交给了天子,又说天子当庭吐血,她离开西亳的时候天子都还没能下床。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说。
靳樨既没有向文丹说她师父楼罗干了什么,文丹也没有出声问受伤的人是谁、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大家心照不宣。
翌日,李淼终于醒了。
睁开眼,看见帐篷,听见外头有响动,李淼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身上敷的药有些痛,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他想了想,揉了揉头发,还是走出帐篷。
只见一条潺潺的小河向前奔流,有锅有人,熙熙攘攘,其中有些人李淼认识,那是沙鹿的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淼的记忆停留在被管事吩咐说杀了的那瞬间,谁救了自己?
有人认出他来了,笑呵呵地打招呼说:“李大人!”
“诶。”李淼下意识地应道,真是恍若隔世的称呼。
那人扭头喊道:“李大人醒了!来人!去通知大君子!”
李淼敏锐地捕捉到“大君子”三个字,刹那间觉得激动得浑身血流动的速度都加快了好几倍,脑袋轰隆一声:“你说谁?!!”
“大君子啊!”士兵道,又反应过来,“噢,你没见着,就是侯爷的儿子,大君子啊。”
“他没死?”李淼着急地说。
“我没死。”靳樨说,不知何时他已经过来了,一身黑色的武士袍,腰上佩剑,站在五步开外,像极了靳莽,也像极了央夫人。
李淼呆呆地望着他:“你……你没死……”
过午,丰昌背着那把重重的剑,小心翼翼地提着热水,走进帐内,戢玉还睡着,脸上无甚血色,他身上的伤医官都已经处好了,说是新旧相加,又被箭毒一催,才彻底罢工,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解药已经喂了下去,等他醒了,就会好很多。
丰昌仔细地调好水的冷热,才沾湿布巾,认真地帮戢玉擦去血污。
手指、胸膛、脖子,最后是眉眼,露出戢玉俊美的容貌,丰昌不免发了会儿呆,真好看啊,将军一定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
这时,有人在帐外说:“小昌!你和你兄弟的饭我给你放外头了啊,急得趁热吃!”
丰昌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忙应道:“知道啦,多谢!”
丰昌等了一会儿,才掀开帘子,把食具拖进来,是肉糜粥,切得细细的,令人拇指大动,丰昌端起一份,开始犹豫该怎么喂给戢玉吃,舀了一勺,细细吹冷,抵到戢玉唇边,半晌,戢玉都没有动作。
丰昌一筹莫展地蹲了会儿,狂揉起自己的头发。
闭着眼的戢玉:“……”
戢玉等了好大一会儿,但丰昌还在揉他那个发黄的头发,最后戢玉终于忍不住了,睁眼道:“给我,我自己喝。”
丰昌一激动,膝盖还磕在地上,当即要膝行过来了,戢玉的眉毛一跳,说:“小心粥!”
丰昌讪讪地收了手。
戢玉慢吞吞地撑起身子,丰昌连忙在他后腰塞了团毯子,戢玉伸手:“给我。”
因为戢玉醒过来而太傻乐的丰昌没反应过来。
“……”戢玉说,“把粥给我。”
丰昌这才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把粥交到戢玉手里,又递了杯温水过去,戢玉漱了漱口,方才开始喝粥,用眼神示意丰昌自己也喝,丰昌安下心来,食欲也好了,端起碗吸溜吸溜,戢玉喝得慢条斯,目光扫过丰昌背后的剑,不显山不露水地笑了一下——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靳樨听说戢玉醒了,下午的时候过来见他,丰昌刚要走,被戢玉叫了名字,他疑惑地回头,戢玉面无表情地说:“你不用出去。”
“啊?”丰昌说,“可是……”
戢玉不耐烦地:“废什么话!”
丰昌只好:“哦……好的。”
靳樨并不在意,等他们掰扯完了,才说:“我们留几天,再走。”
戢玉双手搭在毯子上,觉得靳樨的眼神有点莫名其妙的前辈味道是怎么回事,明知故问道:“去哪儿?”
“门外就是炚的使团,主事是长公主钦定的文丹,曾经是大巫的弟子……当然,炚现在没有神坛。”靳樨说,“朱照是长公主身边的心腹,来陪同文丹的,玉将军,你不就是为了找使团才来沙鹿的么?”
戢玉沉默了,半晌笑起来:“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