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昔隐回风(55)CP+番外
“大君子回来啦!”公鉏白高高兴兴地说,臧初道:“韶殿下也在。”
靳樨微一颔首,示意自己知晓。
莒韶抢在靳樨敷衍行礼之前,起身道:“我今日也来叨扰了。”
靳樨“唔”了一声,视线在旁边逡巡一圈,那位侍卫自然无法逃脱他的注意,靳樨再度凝视莒韶,一言不发,像是在等莒韶说其他的什么事。
公鉏白与臧初顿觉奇怪。
漆汩叹口气,道:“殿下若有什么事,就快说了吧。”
莒韶有些迟疑地攥紧衣服,终道:“我有个人,想带给大君子见见。大君子是否可以屏退旁人?”
公鉏白难得有眼色地正要说我们先走吧。
“不必了。”话毕,靳樨便把布巾随意地丢在一边的架子上,上前坐下,抬眼望向莒韶。
莒韶带来的那名侍从跟进来,走动时留下一道水渍,漆汩略一愣,没说什么,只是将门反手合上。
臧初终于注意到这名侍从,微微一愣,旋即皱起眉。
靳樨示意大伙也坐,臧初的视线一直牢牢锁在侍从的侧脸上,死死不肯离开。
“要喝茶么?”靳樨问,坐下后松了松筋骨。
“不必麻烦。”莒韶道,“大君子是进宫去了么?”
靳樨不耐烦地说:“到底有什么事儿!”
莒韶做手势:“出来拜见大君子吧。”
那名侍从小步地走到靳樨桌前,跪坐下来,双手交叠放在膝前,额头触地,而后仰起头,揭开蒙面巾,朝靳樨露出正脸。
这名侍卫脸上有一道可怖的、狰狞的、足有手掌长短的伤疤。
靳樨的呼吸猛地停了一下。
臧初终于看清了侍从的脸,以及那道疤痕,久违的印象从记忆深处翻出来,他险些捏碎杯子,腮帮子咬得紧梆梆的:“你——!”
“多年不见,大君子。”
侍从声音低哑,看面相似乎有三十多了,若没有那条疤,面容也算是很清秀。
漆汩意识到这男人的身份有猫腻,他觑着所有人的神色,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可是……他是谁?
公鉏白憋不住心思,惊呼:“你是……吴定!!!”
吴定是谁?
漆汩仍一头雾水。
“公鉏大人好记性。”吴定不卑不亢地直起身,“从前大君子说我这个名字不好,不吉利,叫殿下给我改一个,可惜殿下不听,说父母取的名字怎么能随便改。”
吴定勉强一笑:“还是该听大君子的话,我现在果真居无定所,无家可归了。”
靳樨压了一下自己的指骨,漆汩看情况不太对,低声问臧初:“吴定是谁?”
臧初低声说:“是暴毙的那位太子忌殿下身边的人,就是太子懋的亲哥哥。”
公鉏白:“他为什么要来见大君子?”
臧初咬牙道:“我就知道暴毙一说来得奇怪,忌殿下身体算不说多强健吧,也不虚啊,怎么突然就暴毙。”
漆汩想起那晚在沙鹿侯府的书房里,靳樨曾提及太子忌之死,却没提过这会与太子懋有关系,是靳樨没猜中,还是靳樨不方便说?漆汩陡然担心起来,一时责怪自己血亲和睦久了,却险些忘了兄弟阋墙一说……
若太子懋都能对血亲哥哥下手,那么一个嘴上说说的“哥”又能算得了什么。
只是太子懋若谋此位,这位叫作“吴定”的人居然能从太子手里逃脱,居然还能借住在流亡太子的府中,莒韶又是为了什么?
“听闻大君子回王都后曾去王陵拜会忌殿下的灵位。”吴定说。
靳樨道:“相识一场,应当的。”
“殿下可还好么?”
靳樨答道:“太子丧仪,自然极尽荣华富贵。”
吴定从喉间蹦出一声低哑、冰冷的笑,臧初不客气地说:“吴大人,恕在下直言,我记得……你当年在太子忌身边,似乎连殿下的面都没见过几回。”
吴定却十分平静:“是的,我无才无能,殿下不看重也是应当的。”
“其他人呢?”靳樨问。
“大都死了,或许还有活着的,但除我之外,都离开了肜。”吴定答,“天地广大,何处不能去?”
靳樨习惯性地敲了敲矮几的桌面,问:“你为什么不走?”
“原因我已经说过。”吴定说,指的是之前那句“居无定所,无家可归”,说毕,他直视靳樨的双眼,跪下,朝靳樨叩头,“我愿意以项上人头,请求大君子为殿下报仇。”
场面立马沉寂下去,臧初的神色陡然变得冰冷,如处数九寒天,这时好巧不巧一扇窗被冬风吹得轰然而开,雨汽一拥而入,屋内的沉寂顿时被雨声淹没了。
“下雨了……”吴定说。
他当年第一次见到殿下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个雨天。
【作者有话说】
十万字了万岁!!!
ps:23、25章改了一丢丢小bug,没啥影响
第29章 至少太子懋,不是莒韶
“啪!”臧初转身将窗户一合,威胁地开了口:“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吴定沉稳地说。靳樨敲击桌面的声音如鸣钟一般,在寂静的屋室里显得极为铿锵,他抬眼,慢慢地说:“两个问题。一,我为什么要为先太子报仇;二,他如今是太子,你告诉我,怎么报仇?”
“我要——”吴定说,“他的命!”
“天爷。”臧初蹦出一声冷笑,“如今太子懋是陛下唯一的血脉,除他以外,王室再无旁人。太子懋已然执掌王印,风知、子人真均是其部下,肜国所有兵马,都听命于太子懋。陛下身在神坛,倘若神明保佑也罢了,若神明无情,陛下一走了之,谁来坐在王座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