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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想演(211)

“怎么在这睡?”

微凉的手指摸上阿蛮的脸,“这般冷的天,小心冻病了。”

阿蛮一个惊动,煤炭也醒了。

狸奴自阿蛮的胸口钻出来,小脑袋顶着毯子,两只耳朵都被压得塌软下来。

少司君眼眸微动,将狸奴给拎起来。

煤炭被吓得爪爪开花,尾巴也猛地倒勾起来。

再一松手,狸奴就地一滚,迅速躲在了阿蛮坐着的椅子下。

眼下天色正黑,白天里热闹的人,现下已经都离去,阿蛮方才送走最后一波人时,本想着回去点灯,却没想到坐着坐着就眯了会。

“朱虎说你只去一会,偏又这么晚才回。”

少司君:“原本只是去取个东西。”他的声音淡淡,弯腰将阿蛮给抱了起来。

“只是拿了后,却是又想,有些东西定制得再好,也不如亲手做一个。”

阿蛮微愣,隐隐约约猜到了少司君去做什么。

少司君抱着阿蛮入了屋,漆黑的室内对他来说并非阻碍,将人放到床边后,他并没有起身去点灯,而是拨弄了下阿蛮的头发,慢慢将一个东西戴在了他的头上。

阿蛮伸手去摸,冰凉凉的东西。

“……簪子?”

“你曾送我的簪子丢了,失去的东西不可再回。”少司君的声音里带着少许温柔,“可只要想,我每年都能做新的给你。”

阿蛮在黑暗里笑了笑:“是我送你簪子,也是我害得你丢了,现在怎么反而是你来送给我?”

“你与我之间,需要区分这些?”

少司君抚摸着阿蛮的头发,淡声说。

歪理。

阿蛮笑了起来,抱住了少司君的腰。

“你让朱虎盯着我,是真怕我跑了?”

“阿蛮的想法向来惊人,若是后悔了呢?”

“那你为何选在宁兰郡办事?若是你大兄知道,想必会很失落。”

“等回去楚王府,可以再办一场。”少司君的手指捏了捏阿蛮的耳朵,“反正不嫌多。”

阿蛮没忍住笑出来:“这种事,办一次便够了,何须第二次。”

“那不成,这一次成亲,是为了我们彼此。等回楚王府后,那是为了昭告世人。”

少司君说得还挺有自己的道理。

而事实,也正如他所说的那般,翌日的婚礼小小的,却很热闹。

来的客人,多是附近村庄里、阿蛮有些相熟的人。有些是两三年前与他认识的,有些是最近采买的时候熟悉的,算不得多么好的关系,却一个个都喜气洋洋,带了各种土特产来。

就算是这么小的一个地方,竟也能凑出这么些来客。

红色。

遍地的红色。

鞭炮声。

还有撒了一地的喜糖。

阿蛮看着外头摆着的流水席,一时间也不知道少司君到底是何时准备的。

几个小孩莫名其妙当起了接待的人,撅着屁|股在努力记下每一个人送来的礼物——然而一点用都没有,他们那糊成一团的字体,连他们自己都看不懂——最后是屠劲松安排了人盯着,方才捋顺了许多。

有点忙乱,也有点吵闹。

甚至就连那婚礼的步骤,也忙里出了错。

可是当那些乡民起哄着要他们喝交杯酒的时候,阿蛮的心弦却是颤了颤,看向桌上的酒。

如果只有少司君一个人,这些人是断不敢如此直言,可许是今日婚事,也许是在阿蛮身边,这冷淡的男人看起来却是有几分当年司君的模样。

他的脸上带着笑。

柔|软的、温和的笑意。

近乎无害。

那看起来,似乎与世间许多人也没有区别,那一双目光,只停留在阿蛮的身上。是啊,在人生这样的大事上,谁又能免俗?

阿蛮先举起一杯酒。

少司君轻柔地跟上。

在勾住少司君的手腕时,阿蛮轻声说:“我很高兴。”

少司君垂眸看他。

今日的少司君穿了一身红,与阿蛮的衣裳正是一对,分明没有裁缝量身定做过,却是非常熨帖。

屠劲松私下偷偷与阿蛮说过,这是许久前在楚王府的时候,少司君就已经命人准备好的衣裳。

阿蛮的声音轻轻的,只有他们彼此才能听到:“我很高兴,你选择了这里。”

这不能算是他们的归处,却是他们最初的起|点。

是一切的开始。

闹哄哄的,不成体统的,没有太多熟悉的人,却有四处的来客。

小小的,温馨的婚礼。

阿蛮仰头喝下了杯中酒。

少司君也饮下那杯酒。

却又含着那浓烈的酒吻上阿蛮。

万幸,万幸。

不曾错过。

与君同归,此生无憾。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