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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班主任,被迫营业(448)

作者: linnay 阅读记录

她内心的烦躁不断积聚,觉得自己被推上了一个根本不属于她的舞台。眼前的这些人,还有一些站在幕后的人——母亲、乐队成员、架子鼓于老师、柳莉佳,乃至合唱节后鼓励自己学架子鼓的高老师,是不是都在合作编织着一个她无法抗拒的局?

王笛对这支乐队并不是毫无感情,事实上,第一次和夜玫瑰以及影月见面,她就能感受到那种难得的自由和力量。

但一想到这可能是某种计划,她的内心就充斥了一种压抑感。

从摇滚乐中,她找回了对自己生活的掌控,可是如果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不过是别人安排好的一步棋,而非自主选择只能被动的接受安排,甚至还要被拉回那个一直逃避的家庭关系之中,王笛觉得委屈。

第260章

尽管王笛心里总梗着那根刺,但这么好的机会,她也不想让它白白流失。

乐队里另外两个成员知道她还是学生,在训练时间安排上也尽量迁就她。

当王笛因为要写作业,无法参加某一天的排练时,夜玫瑰毫不在乎地对她说:“我们几个都不是拿乐队当饭吃的,当然是本职工作重要啦。

再说了,虽然王笛和她妈妈之间有隔阂,可王笛也不是完全不识好歹的。和她在同一乐队的毕竟是她妈,是挣钱供她读书、学乐器,给她做饭的人,而不是什么有深仇大恨的死敌。

当然,也给她从小带来了在学校被人嘲笑、被人欺凌的理由。

这么想着,王笛忽然就有些惭愧起来。不就是小时候被同学欺负过吗?过了几年,不也早就看开了?

而且,现在的母亲也不做人家的小三了,自己干嘛还一直纠结着不放呢?

平心而论,因为过往,受到外人冷眼最多的还是母亲本人。她王笛受到的,再怎么样也只是附带伤害而已。

不过,尽管王笛这么想,但完全解开心结却没有那么容易。从小学第一次被人笑以来,她就知道,自己那么多痛苦的根源,都是对母亲算不上仇恨的厌恶。

就像“缝纫机”的外号已经成了冯仁杰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一样,这种羞耻感和压抑的情绪伴随她多年,也成了王笛性格的一部分。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虽然开始理解母亲当年做过的事,可是,和解——无论是与母亲还是与自己和解,都没有那么容易。

尽管有些别扭,但王笛还是按照乐队的安排,排练她们下一次表演时的曲目。在每次练习时,她尽可能忘掉和自己合作的三个人中,有一个让自己感到无比别扭的人。

天赋使然,王笛融入这支乐队非常快,尽管她和母亲黑鸦没有过多的语言或眼神交流,但每当黑鸦的歌声变化,王笛的鼓声总能及时响应。

“再来一次,这次轻一点,为之后的大爆发积蓄力量……”练完了一段,黑鸦低沉的声音在排练室里响起。

王笛握紧鼓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她发现,自己在排练中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刻意关注黑鸦,而是将全部心思集中在了鼓点上,去体会歌声、吉他声、贝斯声交相辉映的美妙,去思考她要打出怎样的鼓点,才能将这些声音完美地糅合在一起。

一周后,她们迎来了一次小型演出。这是一场地下音乐节,野猫乐队要表演三首曲子,其中一首便是王笛来试音第一天敲过的野猫乐队新歌《灰烬》。

“白鸥,第一次演出,紧张吗?”演出前最后一次排练结束后,影月轻轻拍了拍王笛的肩膀。

王笛摇摇头说:“还好。音乐能让我放松。”

演出那天,灯光打在舞台上,观众的欢呼声穿过演出现场烘托气氛的背景声音,热烈无比。

王笛坐在架子鼓后,双手握紧鼓锤。她想到了高一下学期和10班同学们一起演绎的作品《猴山圆舞曲》:刚开始表演时,台下同样很热闹,却是质疑、议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比较多。

而今天,台下这些人却都是歌迷粉丝,在用滤镜看着自己。

她的目光不自觉扫向黑鸦。黑鸦站在舞台中央,带着化妆舞会面具,全身一套黑色短打,点缀着金光闪闪的亮片,向台下大幅度挥着手,与观众们做着暖场前的互动。

黑鸦的气场强大,仿佛她就是为这个舞台而生。

在向台下观众介绍完乐队新成员“白鸥”后,她宣布了她们的新歌:“这首歌名为《灰烬》,是写给那些在困境中挣扎的人的,希望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力量。”

音乐响起,王笛跟着吉他的节奏,有力地敲击着鼓点。随着黑鸦的嘶吼声爆发,鼓点不自觉地加快了节奏,王笛紧跟着黑鸦的声音起伏变化。

就在这时,黑鸦忽然转过身,用眼神示意她稍微放慢些节奏。王笛几乎立刻反应过来,灵活地调整了鼓点节奏。

音乐进入高潮,黑鸦的声音变得更加嘶哑尖锐,王笛也随着音乐的情感变化,将鼓点敲得更加沉重有力。

率先出场的第一首歌曲自然给观众们带来了巨大的震撼。后面的两首都是野猫乐队的老歌,但观众们的热情丝毫未减。

演出结束时,观众的欢呼声震耳欲聋。王笛从架子鼓后抬头,先看到了母亲回过头来向她微微点头表示认可的瞬间。

到后台后,影月和夜玫瑰都兴奋地谈论着这次演出多么成功。

“白鸥,没想到你的台风这么棒,完全不像个新人!”

“我都震惊了,太厉害了吧!”

王笛只是微微笑了笑,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又飘向了不远处的黑鸦。母亲背对着她整理设备,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