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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穿越到安史之乱当医生(219)

作者: 向晚鲤鱼疯 阅读记录

怒气刚消退一点的严庄,不得不面对被趁火打劫的现实,转头着手收拾这道烂摊子。

而在其无暇顾及处,处于水位线下的地牢很快被雨水倒灌,引起一阵逃生的骚乱。谢望和林慎借着氧气在积水下躲避一刻,顺利骗过了忙着自救的守卫,也借此脱身。

这场由两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马草率发起的火袭与营救,却意外地凑齐了天时地利人和,本是抱了必死决心的谢照,事后想想仍觉庆幸。

李明夷收起针刀,垂眸打量着笑容朗朗的谢照。

尽管对方有意略去了中间种种艰辛,但从这一身的伤口,就能知道他们这数日过得远不止三言两句那么轻松。

以事后看,此次洛阳之乱事出偶然,成事却并非全凭幸运。

严庄和燕兵并非同族,又无战绩可以服众,向来以刀斧服人的燕族可不是好驯的狼犬,一抓住机会就会立刻反咬一口。

而洛阳城的百姓,就如他自己所言,岂会对背叛家国之人真心顺服?他们宁可帮忙藏匿凶神恶煞的蓝皮妖怪,也不愿向一个叛臣提供线索。

站在权力搭建的高台上,严庄看不见脚下的蝼蚁,却被一群蝼蚁在他的戏台上咬出孔洞;为严庄所轻视的小狼犬,也借着这道撕开的口子从背后伸出爪牙。

而最帮了大忙的无疑是这场从天而降的春雨。

它以最好的时机降临人间,给暴乱涉及的所有人提供了逃生的掩护。

命运无常得公允,不会忘记给绝境中的人施以仁慈。

“当时为什么要骗我?”李明夷还没忘记这事。

他明白对方是不想让他以身涉险,但姑且也算有过命的交情,难道自己就那么不值得信任?

谢照瞟他一眼:“谁让你脾气那么犟?”

马和暗暗点头,深表认可。

这个解释显然不足以让李明夷同意。

见他仍是一脸固执要问到底,谢照放下撑着的手臂,松快地仰头,看向窗外。

春光朗朗。

和暖的日光慢慢化去冰雪消融的凉意,也将那历经血腥的疲惫面庞镀上些许温柔。

“我乃大唐缁衣带刀不良人,怎么能让你一个百姓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呢?”

李明夷无奈地弯唇。

谢照说他脾气犟,自己何尝不是个固执的人?

好在事情已经终了,他慢慢放下紧绷的双肩,循着对方的视线远眺。

春风一拂,满城飘絮。

一场暴雨将寒冬中腐朽的枯叶冲去,洛阳城的街头已布满青青柳色。

转暖的不止天气。

在由太原一战的大胜开启的新年中,西北朝廷很快再次以捷报向天下军民打出一针有力的强心剂。

在李光弼浴血奋战对抗史思明部的同时,郭子仪的爱将仆固怀恩也已经扫平退居河套平原的阿史那从礼部,大将军王思礼亦平定了河西叛军。

于割据在各地的燕军团而言,接踵而至的败战显然不啻于一道劈头惊雷。

还没来得及就史朝义作为向其父将史思明讨个说法,更加令严庄心惊肉跳的战报便接二连三地传来,这回老谋深算的严庄也再不敢庆幸于同党的失利。

太原、河套、河西三战告捷,朔方军又立下赫赫战功,士气大涨的唐军岂会满足于西北一隅的韬光养晦?

至德二载春二月,已经数度迁徙的李唐王室宣布迁都凤翔。

凤翔的地理位置不在大唐版图中央,甚至可以说有些偏远。如果要以一个简单的坐标来形容,就是长安的西北面。

其与长安在地理上的距离,大致等同于长安和其东侧的潼关之间的跨度。

这次不寻常地回迁,无疑是在昭告天下——

被伪燕王朝借走的两都,现在其真正的主人要来讨回了。

“看来陛下仍打算收复长安。”

从谢照口中得悉这个破冰的好消息,躲藏在洛阳城中的众人无不振奋,但也不敢高兴得太早。

毕竟,去年十月的陈陶斜惨败还历历在目。

不知这次掌握了主动权的新帝会指派谁为讨逆大帅。

长安不止有国都之重,更葬着四万义军和无数抗燕平民的英魂,收复长安亦不仅仅是图其战略地位,更是要一雪前耻,以慰亡灵。

而相应的,如果此战再次出现委任房琯这种文官为将帅的人员失误,无疑会重创百姓对唐军最后的信任。

看似杀气腾腾的唐军,实则也面临着背水一战。

“管他谁输谁赢呢。”

马和是最不关心时局之人,但也颇为这个消息欣慰,他开心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外头都打成那样了,严庄还能管咱们不成?我看这里风水不好,你我还是早早上路回去吧!”

他拉着李明夷的袖子算起账来。

“给你朋友的福气、这一路的盘缠还有香油钱,你总得给我报销吧?看在你我的情分上,利息就不算给你了。”

马和伸出五指,徐徐笑道:“合计五百两足矣。”

李明夷听得蹊跷:“香油钱?”

见对方俨然怀疑他夹私,马和豁地瞪大眼睛:“你不当家,哪里知道人情债的贵处?”

他讳莫如深地一笑:“佛祖也要吃两口香油,才能放人通关嘛。”

这话诚然不作假。

马和能大摇大摆出入燕宫,获取各路情报,除了一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巧嘴,还得靠洒下泼天的银两。

所幸此前度永给他们留下一笔不菲的诊金,不然他也无计可施。

谢照倒奇了:“你既守着银钱,何必费心跑这一趟?”

要是把命搭进去了,岂不是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