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苏进行时(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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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符彧这时才注意到手机上已经显示出好几通未接电话了。除了孟引璋大概是等她下课,竟然还有明夏和程又。
想到前两天看见的段危亭,他们俩的伤大概也养得差不多了。
刚好就来找她,是想把医院当成家吗?
她拨通明夏的号码:“有事?”
明夏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古怪,说话也犹犹豫豫的,有些含混不清:“呃,没什么……就是……呃,就是有人拜托我问一下你,这周末有空吗?”
“之前不是说看那个明星吗?”他说得很艰难,“你还有兴趣吗?”
“有人?”符彧快步往学校门口走,“那个人怎么不自己和我说?”
“呃,他这不是怕你还生他的气,不想坏了你的兴致,所以才——”
“行啊,那就干脆你单独陪我去好了。”
明夏顿时慌乱起来:“什、什么?我一个人?”
符彧轻巧地打断他:“是啊,难得他这么体谅我,干嘛不承了这份情呢?好了,就这么定啦!”
“不要他,只要你!”
说完她就掐断了电话。
在挂掉的最后一刻,她清晰地听见对面明夏痛苦地大叫着解释:“喂喂,别打我啊!不要动手哇!又不是我让你不去的,是你自己要我说的啊!不要打了!”
诶,狗咬狗,咬吧,咬吧!咬得越惨,越好玩。
至于程又——
她刚在想要不要回拨,就看见一辆车的车灯在她面前闪了闪。眯起眼睛看了几秒,她直接通知孟引璋暂时不回去了,并且要他时刻准备跟着这辆车。
符彧敲了副驾的车窗。
车窗降下来,露出驾驶座那张鲜妍的面孔。程又弯起眼睛,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连声音都格外欢快甜蜜:“好久不见!上车吗?”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程又示意她看向后座——有个人躺在上面。准确来说,是被捆在上面。手脚都严严实实绑住,眼睛用黑布蒙上,嘴巴也贴了黑胶布。
这个人在徒劳地挣扎,黑胶布随着嘴唇的动作蠕动,好像要说什么。
光看外表,其实认不出来究竟是谁。偏偏他穿得太有个人特征了,尤其身前别着的那枚胸针,刻有代表皇室的精美图纹。
程又笑嘻嘻道:“这个理由足够充分了吗?”
符彧也笑起来:“那确实是绰绰有余。”
她坐上车,一面欣赏着身边人的悲惨境地,一面问道:“你从哪儿抓住他的?”
“卫生间,”程又开车慢慢驶出校道,讨赏似的主动和她分享自己的幸运经历,“前几天我刚好要办出院手续,碰巧遇见他被送进来。当时阵仗搞得那么大,我一打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外人都传是我们的公爵先生失足落水,但我清楚肯定没那么简单。于是我又去查了更前面发生的事。”红宝石一般的眼睛对着后视镜眨了眨,“你说巧不巧,竟然让我发现他短时间里接触了你两次。”
符彧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这就能证明是我做的?”
“不能。”
“但我知道,一定是你,只会是你。”
程又敲了敲方向盘:“我太熟悉这个流程了,没人比我挨你的打更有经验。”
呃,话倒也不用说得这么满。要是比这个,段危亭或许有话要说。
“所以?”
“所以我故意拖了几天,直到他醒过来,渐渐恢复才去办出院手续。出院当天,我调了监控,假装无意跟着他进了卫生间,然后打晕了他。”
“之后的事就是你看到的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但显然没少花心思。
符彧:“你在拿他向我邀功吗?你在讨好我?”
“不行吗?”他反问道。
她一下笑出声:“行啊,当然可以。为什么不行?”
车已经偏离了回家的轨迹,往人群稀少的地方驶去。不过符彧也不担心,一来孟引璋就在后面跟着;二来车上两个小废物,她还不至于怕了他们。
最坏最坏也就是程又中途发疯,连车带人一起撞死。
那就撞死好了,就算到了地底下,她也是压在他们头上的那一个。何况,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弄死她还难说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祁晏秋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大——他只是被蒙上眼睛、被堵住嘴,却还有一双耳朵能听见她们说的话。
要是说之前糊里糊涂从医院被掳上车,他还探不明车上人的底细,不好轻举妄动。这会儿事情已经明明白白地在他面前展开,他再表现得那么谨慎小心,也就不是一向傲慢自我的他了。
黑胶布从他腮边撕下,留下一道宽宽的雪白的印子。
“几天不见,公爵大人真是更加光彩照人了啊!”符彧语调拖得长长地感叹道。
“你们竟敢串通——”
“诶诶诶,不要随便冤枉人啊!”符彧觉得自己很无辜,“我可什么都没做!虽然我是无所谓被您恨上,但不是我的锅我可不背!”
“有什么区别吗?狼狈为奸、沆瀣一气!难道不是你们吗?”
即便隔着一块布,符彧也能想象出布下面那双银灰色的眼睛一定露出了讥讽的神色。
她翘起嘴角,慢慢把手放在他头顶:“当然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