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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114)

阿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小秋,上衣怎么穿反了?”

戴四海脑中警铃大作。

梁曼秋喝着水,咳了两声,呛红了眼。

阿莲没多想,揪了揪衣领外面的标签。

梁曼秋:“可能、在店里试衣服的时候、穿反了。”

阿莲:“一路走回来没发现?”

梁曼秋僵硬笑了笑,手背抹去唇角不小心漏出的水。

阿莲莞尔,“很少见你有这么迷糊的时候,你哥才会这样。”

目送梁曼秋出去,阿莲迎来了一脸凝重的戴四海,不由跟着一滞,低声问:“有新情况?”

事关两个小孩的名声,尤其是梁曼秋的,戴四海很谨慎,旋即挤出笑容,“以为今天有条账算错了,刚想了下应该没有。”

戴柯衣服穿上了,整个人还处在刚才赤条条的状态,胸口像残留了一只快凉透的熨斗,一直压着。

他再去抚摸胸口,什么也没有,没有明显的心跳,没有异样的体温,没有梁曼秋的手。

戴柯中弹一样倒在床上。

如果非要扯平,他是不是该摸回去?

戴柯又做了一个潮湿而炙热的梦,混乱又色|情,一些白日幻想出现在梦境,像亲身经历一样清晰。

最后关头,戴柯热醒了,湿漉漉的不止裤衩,还有额角。

戴柯换下裤衩,意识到不对劲,空气格外闷热。

停电了?

他拍了下床头开关,灯光险些刺瞎他的眼。

戴柯抬手挡了下视线,摸索到空调遥控器,没关,制冷档还在运行。

空气呼呼出风,戴柯起身举手试了一下,竟然是暖风。

空调坏了?

戴柯睡眼惺忪,调低了温度再试,没用,还是暖风。

大晚上罢工,彻底不让人睡了。

戴柯呆愣几秒,腋下夹着枕头,搂了薄被,兜了手机,过去敲梁曼秋房门。

梁曼秋吓醒了,撑起半边身,盯着房门。

“开门,我房间空调坏了。”戴柯的声音。

梁曼秋又躺下,“没锁。”

戴柯扳动把手,推门进来,反手带上门。

手机电筒光亮勉强照亮小房间,跟警察半夜突袭查房一样。

租房客厅没装空调,梁曼秋后知后觉戴柯要在她房间凑合一晚,往被窝缩了下,紧张道:“哥,你睡哪?”

戴柯把枕头扔门背后,薄被半垫半盖,躺了下来。

手机电筒熄灭。

梁曼秋稍稍安心,一时没了睡意。

戴柯似乎也没睡着,窸窸窣窣翻身掖被子。

梁曼秋悄悄问:“哥,你睡了吗?”

戴柯:“嗯。”

梁曼秋:“我想起以前在山尾村,同学家的兄弟姐妹也这样,夏天晚上一起在楼顶打地铺,看星星。”

戴柯:“现在打地铺的只有我。”

梁曼秋不可能大方到邀请一个男生上床。

戴柯叫道:“梁曼秋,你这空调开了几度,冷死了?”

梁曼秋:“一直都是26度呀,可能你那里对着出风口。”

空调挂在阳台门的上方,对着过道门,戴柯撑起脖子,凉风扫面,冷瘫瘫的。

戴柯:“遥控器在哪?”

梁曼秋:“床头柜上面。”

手机电筒再次亮起,戴柯坐起来捞过遥控,将风向调向天花板。

扔了遥控器,熄了电筒,戴柯再次躺下。

空气似乎回暖,没有刚才刺骨。

地板铺的瓷砖,在空调房里凉冰冰的,低温透过薄被,渗透到戴柯的肌肤。

戴柯裹成蚕蛹。

无济于事。

“冷死了,受不了。”

戴柯起身,抄起枕头扔梁曼秋床上,“躺过去点。”

说罢,戴柯抱着薄被爬上来。

梁曼秋一惊,担忧在另一个层面,“哥,你枕头被子铺过地板,怎么又搬上我的床?”

戴柯在靠门一侧躺下,“下午你没拖地?”

“可是……”梁曼秋不自觉往里缩,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壁。

戴柯翻成侧躺,背对着她:“啰嗦,睡觉!”

第58章 你怎么从妹妹房间出来?

梁曼秋睡意全无,以前同一张床还分上下铺,有地理隔离,现在她可是和戴柯躺到同一张床上,符合传统意义的描述,没有第二种解释。

一路成长没人特意教导梁曼秋和异性的边界距离,她还是知道不应该同床而卧,跟同骑一辆自行车完全不在一个层级。

她可以搭戴柯的车到金家姐弟面前,坦坦荡荡,却不可能把今晚的事告诉任何人。

初中的厕所涂鸦绯闻似乎隐隐应验。

戴柯睡过梁曼秋。

“哥。”梁曼秋小声唤道,戴柯的呼吸比刚才更近,频率清晰,更容易辨别是否入睡。

答案否。

戴柯紧闭双眼,没有回答。

为什么偏偏是他房间空调坏了?

如果梁曼秋房间的坏了,大不了把床让给她,他通宵玩一夜电脑。

不,这种情况梁曼秋压根不会来他房间。

她有可能忍一晚上酷热,或者睡客厅沙发,吹吊扇喂蚊子。

梁曼秋的吃苦能力非同一般。

“哥,我知道你没睡。”梁曼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黑暗屏蔽视觉,无形加强了其他感官感受,她的声音在夜里听来似乎褪去青涩,变得比白日成熟、诱人。

戴柯不叫柳下惠,只是一个普通甚至有点恶劣的17岁少年,即将成年,如果18岁可以作为男生和男人的分水岭,男人有过的想法,他也有过,还不少,只是缺乏作为男人的经验。

今晚的“脱.衣摸.胸”事件无形给他的幻想添砖加瓦。

身下的床,眼前的黑,都是罪恶发酵的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