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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152)

一个多月过去,小婴儿长开了一些,褪去黄疸,肌肤多了些健康的血色,没有刚出生时的皱巴通红。

小带鱼在安睡,全然屏蔽大人的声音,梁曼秋没抱他,离开了主卧。

楼下机车声浪震天,戴四海闻声出阳台瞄了眼,“果然是大D回来了。”

不出一分钟,戴柯一口气跑上楼,入户门洞开,一眼瞄到戴四海,开门见山:“老爸,梁曼秋回来没?”

戴四海笑骂他,“门都没进就找小秋,迟一秒都不行。”

滨中高中部生源质量不及其他中学,补课风气一骑绝尘,高三从年初七补课到了年十八中午,终于盼来半天假期。

戴柯被收押在校已经十天半。

戴柯刚要骂脏话,一进门瞥见一屋子亲戚,生生咽下。

梁曼秋闻声扯了耳机线,推着桌沿起身,磕得椅子嘎啦响。

高中不同校,他们习惯了每周分开六天半,如果超过这个时间才叫分别,这是在一起后第一次小别,也是相识六年半以来,分别最久的一次。

梁曼秋匆匆跑到了走廊口,扶着墙角,和戴柯只隔了两三米,也隔着繁琐的人情世故。

戴柯身高飙到了187cm,大概也定了型,戴四海的胳膊已经不方便搭上他的肩头,只能手搭一下。

戴四海逐一问他哪张面孔还记不记得,是谁家的谁。

戴柯转头,抽空从戴四海后脑勺瞟梁曼秋,扬了扬眉。

梁曼秋的笑容一瞬间放大,像除夕夜天幕绽放的烟花。

两个上社会课不听讲的学生,只顾着眉目传话。

长辈又轮番夸赞问话,从戴柯身高到学习,再到高考愿景。

戴柯左耳进右耳出,十来分钟后迎来刑满释放。

戴四海说:“你弟弟在里面,你去看一下。”

戴柯走向梁曼秋,领着她回自己房间。

反手关门,上锁,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戴柯拉她入怀,堵住她没喊出口的一声哥哥。

梁曼秋后背撞上门背,木门微微震动,动静勉强可以忽略。

戴柯扣住她的后脑勺,大手习惯性隔着衣服揉着她的胸,不钻进衣服就不会挨咬舌头。

门口向左是客厅,向右是主卧,木门隔音一般,两边亲朋好友高谈阔论,世俗的喧闹夹攻着他们。

外面充斥着伦理的学问与讲究,戴柯是这个家的老大,梁曼秋占据老二的角色,老三还在襁褓里头哇哇大哭,角色关系明晰,亲戚观念比天然血缘更具权威性。

房里两具身体过分年轻,情窦初开一点即燃,交换水意绵绵的热吻,一派山高皇帝远的从容。他们以大众赋予的关系做掩护,用肢体动作确认真正的关系。

他们是男女朋友,也是彼此的初恋。

“我来看看小带鱼醒了没有?”

戴四海的嗓音和足音从门外飘过,目光似乎具有穿透力,隔着木门洞悉梁曼秋和戴柯的苟且。

隔着门,梁曼秋吓一跳,浑身僵住,睁开眼。

戴柯不管不顾,闭眼含变形了她的嘴巴,感觉到她的僵硬,才松开喘气。

“发什么呆?”戴柯拍拍梁曼秋的脸颊,额头抵住她的。

梁曼秋喘气含笑,“总感觉被阿伯看见了。”

“痴线。”戴柯丢下一句,重新舔舐十来天没见到的唇。它像他摸过她所有裸露的肌肤,肉质饱满,富有弹性,洋溢着少女特有的活力,又隐隐透着成年女性的成熟。

他的大D妹,怎么还没满十八岁。

第77章 哥哥,你会去很远的地方上大学么?

今年开学晚,新学期开始,离高考已不足100天。

高中三年眼看一晃而过,戴柯重新进入绷紧期,目标很简单,考上一本线。

清明拜祭妈妈,往年要戴四海教着问候和祝祷的少年,一本正经主动许下自己的愿望,希望妈妈在天之灵能保佑他。

跟着戴四海走出主路,戴柯拍拍校裤口袋,“我东西掉了,回去找一下。”

戴四海:“什么掉了?”

“火机。”戴柯扔下两个字,原路返回。

戴四海在后头纳闷,“你身上怎么有火机?”

戴柯回到妈妈墓前,望着褪色的照片,里面的女人有着跟他相似的眉眼,年复一年,停留在二十几岁的模样。再过一些年,戴柯会比她还“老”。

戴柯从裤兜掏出双手,垂在身侧,不正经的样子稍有收敛。

“老妈,老爸有新老婆新儿子……”他顿了顿,消化突如其来的失落感,“我也有女朋友了,她是我妹……”

从戴柯有记忆起,戴四海就教导他跟墓碑上的妈妈说话。

小的时候听一句,复述一句,声音脆响认真,惹得戴四海热泪盈眶。

长大一点,觉得对着墓碑说话挺奇怪,从来收不到回复,渐渐抗拒,任由戴四海怎么催,他一声不吭,心底一片茫然,只说在心里面说了。

到后来,戴四海只提醒他重复每年相似的问候和祝祷,没再勉强。

戴柯还是没法摆脱一股微妙感,也许性格不拘小节,煽不了情。

“就这样,我现在挺好。以后带她来看你。”

戴柯微微躬身,双手抄兜,转身走出去跟戴四海汇合。

戴四海正好抽完一根烟,往地上扔了烟头踩熄,“学会抽烟了?”

戴柯:“我成年了。”

戴四海笑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抽第一支烟的时候肯定毛都没长齐。”

戴柯:“哪的毛?”

戴四海忍不住打一下戴柯后肩,脑袋不方便打,太高,费劲。

“阿莲在家里花盆见过烟头,小秋还帮你撒谎说楼上扔的。幸好我没上楼质问邻居。我就说怎么月季都养不活……”